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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子。」陳與墨年紀比薛懷躍輕,輩分也在他之下,因而薛懷躍沒有起身,示意侍應生斟茶招待,已是給了陳與墨禮遇了。

「懷躍哥客氣了。」陳與墨竟在此人面前顯出了些誠惶誠恐。

凌舒不得不對著正主再展露個禮貌笑臉:

「陳公子你好。我是凌舒。」這次沒有伸手,和薛懷躍握過的地方好像還在發燙。

不知是不是錯覺。

聽她又說了疑似相親開場白時,對面看似安穩的薛懷躍的嘴角好像上揚了。

凌舒對凌家的人沒法子,對外可是硬氣得很,瞥了過去。

「凌小姐抱歉,今天實在是莫名堵車,才來晚了些。」

陳與墨再行道歉,和凌舒來回說了幾句客套話,神色漸冷。凌家的姑娘,他的相親對象,本不該與薛懷躍扯上關係的。

他們二人你一眼我一眼看來看去的,叫陳與墨窩心,似乎他們間存在著共同保守的秘密。

三人各占據了中式方桌的一邊,形成了詭異的格局。

凌舒尷尬得控制住視線,假裝是鴕鳥,燙手的局面丟給他二人去寒暄。

「凌小姐和懷躍哥,竟然能在這裡碰到,是我孤陋寡聞了,此前竟然沒聽說過凌小姐認識懷躍哥。」薛懷躍是陳與墨不能得罪的,豪門少爺基本都是一點兒虧不能吃的主,陳與墨再開口時是對凌舒藏不住的詰問。

薛懷躍淡然道:「碰巧。」

剛剛還能說長難句的人,開始惜字如金。

凌舒有樣學樣:「是碰巧,我與薛先生並不熟。」圈子就這麼點大,互相聽說過姓名是有的。

聯合又一致的說辭,顯得陳與墨反倒是個格格不入的第三人。

薛懷躍似是對今日的茶水非常滿意,抬手在杯中又續,看嫩芽舒展,穩坐不動,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

凌舒和陳與墨各有心思浮動,薛懷躍卻平靜如水,仿佛他只是被旁人的糾葛不小心波及而已。

這些年凌舒算是被凌家的勾心鬥角歷練出來了,很快歸於平靜,抬眼看薛懷躍的反應,大不了做和他一樣的木頭樁子,敵不動我不動。

這尊大神的想法旁人揣測不來的,陳與墨忍字當頭,從凌舒這處下手:

「凌小姐,這家茶室主人的私人花園也非常有名,請了佣金百萬的園藝師打理、造型,秋海棠開了,不知凌小姐能否賞臉移步與我共賞?今天能見到懷躍哥真的很驚喜,但與凌小姐有約在先,只能下次再和懷躍哥好好聊聊了。」

薛懷躍微微頷首:「隨意。」

陳與墨說話的語氣沒有讓凌舒很舒服。

有些人從見到的第一眼開始,就知道契合不契合。

薛懷躍的身份地位在這擺著,不像是會把她的烏龍當談資的人,凌舒拽緊了香奈兒經典款方包的鏈條,擠出淺笑說好,跟隨陳與墨換場子去後面的花園。

薛懷躍似是真的不在意。

待小皮鞋與木質樓梯克制碰撞的「噠噠」聲遠去後,薛懷躍卻又笑了。

是一種勝券在握。

他篤定,凌舒與這位倒霉被截胡的陳家公子,相親不成。

片刻後薛懷躍又扭頭看向窗下後院新出現的那個看似嫻靜的身影,後者竟也仰頭仿佛在尋找著他的位置,在對視的一剎那,凌舒一怔,不自然地別開了頭。

真的一直都很可愛啊。薛懷躍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和陳與墨賞花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此人與凌舒並肩而立,嘴上話題無聊,還動不動就蹭了上來,想要不著痕跡地鉤住凌舒的小手指。

還拙劣地找藉口說凌舒的劉海亂了,說著就要上手。

凌舒狂野地一撩頭髮,退開一大步:「亂就亂吧,沒關係的。」

陳與墨真是沒有打破一絲關於紈絝子弟的刻板印象。

對凌舒有好感是真的,央求父母牽線也是真的,可女人——尤其是門第不如自己的女人,對陳與墨來說不過是圖個拿得出手的裝飾品,就像小時候也會為了想要的玩具和父母哭鬧一樣,陳與墨還沒覺得凌舒能與他齊平。

拖到後面連溫和的表象陳與墨都

懶得撐。

園林中的秋海棠確實動人,天空發灰發冷,沉得秋海棠的星點嫣紅靈動可愛。

凌舒對花兒露了真心的笑容,手指輕輕點上去,拉近與自然的聯繫。

不巧的是,秋海棠的葉子有不明顯的尖銳毛刺,凌舒沒太注意,又因手部皮膚太過細嫩,被戳出了一點血點子。

「嘶——」

凌舒收回了手。

陳與墨見狀,倒笑得開懷,另有用意地提點道:

「凌小姐,花兒好好地開著,你不去碰它,不就不會受傷了麼?薛懷躍那樣的人固然耀眼,可你呢,是人盡皆知的凌家地位不如養女的大小姐,即便是今日與我相看,怕也是花了功夫吧?人不能得隴望蜀,不要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要進陳家的門,至少溫婉乖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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