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能確定,內里看淡一切的凌舒,是否真的願意在心裡給他留一處位置。
慌亂已久的凌舒在這當口逐漸地找回了主要目的,趁著薛懷躍還沒有開口,凝神主動搶先問了姐妹們交代的那個關鍵問題——
「薛懷躍,你還是處男嗎?」
薛懷躍羞惱相交。
愛會讓人底氣不足。
他已經準備好了占據主動權的氣勢,卻猝不及防地被凌舒這個簡單的提問問破了功。
耳朵的緋紅一直蔓延到臉頰。
他慌裡慌張鬆開了凌舒的下巴,清晰中帶著輕微的顫抖:
「我是處男。」
看起來像是凌舒對他進行了羞辱儀式。
凌舒經過了一下午的培訓,被大家教育說這些問題的坦誠相待是步入婚姻前的必備階段,裝作是見多識廣的大尾巴狼。
「哦」了一聲,還邊點著頭,想跟薛懷躍也交代一下自己同樣空白的性生活史。
誰料,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薛懷躍,恰在此時令人意外地顯露出了一眼可以堪破的手足無措。
幾乎是失態般的,顫抖著手捂住了凌舒的嘴。
色厲內荏地顫聲警告:
「不許說……你不許說。」
凌舒沒懂他是在鬧哪一出。婚前坦誠相待,是很正常、不需要為此羞恥的。
薛懷躍是真的慌了。
不顧失態地也不要凌舒現在拋給他一個結果。
凌舒想問他這是怎麼了,奈何嘴被捂得太死,發不出聲音。
用眼神表達疑問,卻看到了薛懷躍眸子裡有一閃一閃的東西破碎坍塌得可怕。
他不在意。
但是想求凌舒不用告訴他……
薛懷躍原地被自卑感裹挾住了長達一分鐘,然後後退著鬆開了凌舒,擺了擺手示意凌舒先吃飯,隨便編了個工作上的藉口躲進了自己的臥室。
凌舒一頭霧水。
只有薛懷躍清楚他的自卑和崩潰來源於何處。
他喜歡凌舒,從見到她的第一眼,為她擋下坍塌的紙箱那一刻就喜歡。
造化弄人,替代凌舒受到了撞擊疼痛的人是薛懷躍,凌舒一見鍾情並陷入熱戀的對象是順勢拉過她噓寒問暖的衛光。
薛懷躍早年輸就輸在做得多說得少,不愛邀功的性格上了。
而且,衛光不僅是他的師兄,還是當年師門和專業領域中最受矚目的青年才俊,一呼百應,廣交朋友,耀眼得讓薛懷躍也曾經偷偷地仰望過。在衛光最風光的時期,很少有後輩沒有受過他的照拂的。
薛懷躍懷著隱蔽的喜歡,曾受過自我道德上的譴責,一夜又一夜地輾轉難眠。折磨過自己,感嘆過緣分,最終還是接受了割捨不掉凌舒的事實,在心裡恪守分寸裝了她那麼多年。
衛光心大,吵完架,女孩子往往哭得梨花帶雨夜不能寐,衛光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薛懷躍有時候都忍不住提醒他:
「你不先哄一下你女朋友嗎?這就和人出去聚餐喝酒了啊?」
衛光擺手說:
「沒事啦,我現在哄她她還在氣頭上,又聽不進去,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好啦。說不定第二天她就消氣了呢。」
薛懷躍嘗試憋了一下火,還是沒憋住:
「不是師兄,那你在氣頭上的時候,不還是不讓凌舒姐姐工作、上課,纏著她一定要先把你們間的問題解決好嗎?你換位思考一下,你難受時被人晾著多難受啊。」
衛光著急著出門,對著鏡子整理了下儀容儀表,再抹了把發泥抓了個造型。
講起雙標的歪理邪說來振振有詞:
「我是男人,我當然得以事業為重了,不然誰來給她提供幸福安定的生活呢?兩個人在一起就要相互體諒理解嘛。師弟你既然這麼擔心你嫂子,你幫我去看看她,謝了啊。」
薛懷躍沒叫過凌舒「嫂子」,一聲都沒叫過。本能地抗拒他們是這樣的關係。
衛光心大,不對薛懷躍設防,他也不想瓜田李下趁人之危,還是擔心她,悄悄去她的學校瞧了一眼。
凌舒在圖書館後面的灌木叢里蹲著哭。周圍雖然有來往的學生,但大家通常都不會多管閒事,凌舒蹲著看起來不起眼,哭泣聲被壓得很低,沒有發出尖銳的聲響,最多像小貓嗚咽。
人來人往,薛懷躍隔了幾米,靜默又心疼地看著她。
如果她的伴侶換成了他,他雖然還沒有在專業領域內成為衛光那麼閃閃發光的人,可他能保證,她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內耗壓抑的時候了。
可是,薛懷躍第一眼看到的是凌舒,凌舒在第一個瞬間就選擇讓衛光住進了心裡,那他又能做什麼呢?
她難過,薛懷躍也不想叫自己好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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