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凌蘇蘇最想瞞著的就是父母,被凌舒拿捏住了七寸,無計可施,小聲啜泣,「我在醫院,我快死了,先不能跟爸媽說。凌舒,你好歹算我姐,你快來給我簽字收屍。」
「知道了。」
凌蘇蘇嬌氣,感冒發燒這種常事都會虛弱地講恐怕命不久矣,凌舒尋思著,可能是一些不方便跟家裡說的小病,離死有一大截。
薛懷躍在旁邊聽了個七七八八,凌舒抱歉道:
「凌蘇蘇有事,我不能真不管她,我可能要隨便收拾一下東西回北京了。」
她是真難受。沒凌蘇蘇這個岔子,她估計已經啃上薛懷躍飽滿的嘴唇了。
薛懷躍看了眼手錶,扣住她的腕子,軟著聲音哄:
「再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好不好?」
一分鐘而已,沒什麼等不起的,凌舒順勢牽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地等待。
機械手錶錶針轉到了正確的位置。
在同一時間,天地風雲好像隨時變幻。
觀景窗外,白雲更密集濃郁,綻出了不一樣的圖案,凌舒有些驚訝,隨即想到,這並不是雲朵。
而是白色的煙花。
白色作為鋪墊之後,更多的色彩在天空上粉墨登場。
白天的煙花盛宴比之夜晚更少見,而且凌舒可以看清每一朵煙花的橫空盛放和漸漸消失的過程。像上天專門為她下的一場斑斕的雪。日光沒有掩蓋煙火的明亮,兩種不同層次的光疊出了光怪陸離。
樓下來往的行人紛紛舉起手機拍攝。
最後的一幅畫面是一個簡筆畫微笑著的小女孩。
凌舒知道是薛懷躍的手筆,驚喜到快落淚:
「這個小女孩,指的是我嗎?」
「是啊。」
長江邊上理論是禁燃區,薛懷躍提前好多天上報材料審批,還和地方上的文旅項目合作,聯繫了最專業的團隊,這一場煙花表演的花費在百萬。
「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
凌舒輕輕問。克制眼淚,反覆警告自己不要因為別人的一點點付出就完全失守。
她知道女孩子在一生的道路上會遇到很多糖衣炮彈,比如養母會多給她一點擁抱,以期她成為不斷為弟弟輸血的伏地魔。太多女孩子,被微薄的溫暖困住了一輩子。
她必須必須,對薛懷躍的好反覆試探。
即便真愛可能不需要緣由。
薛懷躍把她扯進懷裡,在煙花消散之前輕柔地吻了她的額頭:
「因為今天,是凌舒小姐真正的生日。生日快樂啊,最漂亮的凌舒小姐。」
凌舒耳膜鼓脹,「生日」兩個字反覆地在腦內回想。
她登記在身份證上的生日是養母隨便編的。
後來蘇妤怕想起孩子丟失的傷心事,沒回憶過她的生日,她一直都不曉得真正出生的日子。
薛懷躍沒直接問凌家父母,親自去當年的醫院裡調查,才查到凌舒的出生資料,原來是在冬日裡的一天。老人們說,冬天裡出生的姑娘聰明漂亮,果真是如此。
回家收拾行李,回北京還得取道合肥,凌舒忽而蹲在地上,想哭又想笑。
「原來過生日是這種感覺啊。」
「嗯,以後我都會給你過生日。」
薛懷躍訂票,規劃路線,不方便隨身帶的東西打包叫了快遞,鄭重其事地將一張照片貼著內袋放。
凌舒鬧著要看一眼。
薛懷躍忸忸怩怩地把捂住的手鬆開。
照片裡是18歲的凌舒和比她小半歲的薛懷躍,少年臉上還帶了點嬰兒肥,表情是刻意裝出來的沉穩與嚴肅,和恣意飛揚的凌舒放在一起看有種故作少年老熟的割裂感。
「哈哈哈哈哈。」凌舒直接爆發出一長串的笑聲,笑彎了腰。
「給你看你還笑話我,不給你看了。」薛懷躍眸中閃過一絲彆扭的羞惱。
「別,我不笑了,真的,哈哈哈,」凌舒一秒鐘不到破功,還胡亂找補,「你以前的樣子長得太可愛了,裝嚴肅都有違和感,不像你現在冷峻得渾然天成。」
「那以前的我好,還是現在的我好。」薛懷躍癲起來自己的醋都要吃,雙手托住凌舒的臉頰,一定要得到一個認真的答案。
凌舒真思考了下:
「現在吧。你以前都不跟我接觸,不表達,憋在心裏面,你所有的情緒我都接收不到。哎不過,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我想想,有點記不清了。」
「不許想。」薛懷躍故意揉了下她的頭髮。
這樣凌舒會驚呼著給他一巴掌後整理髮型,不會再糾結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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