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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精神頭就好不起來,人有些懨懨的,吃了多少的藥,也時好時壞。

她忍不住便回想,「我倒是不喜煊兒從前的那個媳婦兒,可說來也怪,她在的時候,我這驚夢,倒是沒這樣發作,是不是她反倒是和我相合?」

錢嬤嬤寬慰,「您若是信這個,廣佛寺有位高人在,您大可找一個和她八字相似的,和您相合的住進府里來,給您提提喜氣呢。」

二夫人對此倒是頗為贊同,現下她身份已經不一般,要找個這樣的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崔煊那邊,日子自是比從前忙碌許多,天氣轉涼,不小心也患了咳疾。

找了大夫,又換了好些藥方,可咳疾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發嚴重,偏偏崔煊根本不放在心上,不僅沒有休息,該經常忙到半夜,飯也進得少,人更是瘦了許多,夜裡也咳得不慎安穩。

那邊二夫人忙著自己的事情,對兒子,她已經有心無力,根本管不了。

比方說,那縣主病也大好了,也該有個章程了不是?

每每說起來,崔煊則不急,不過倒是也沒拒絕。

竹戒看著自家公子的樣子,倒是急得團團轉,從前公子從未這樣病過啊,唯一一次,公子有些咳疾的跡象了,少夫人拿了碗湯藥過來,公子的咳疾就漸漸好了。

說起來,竹戒倒是開始意識到,少夫人每次拿來的湯水,聞起來都是不同的,每每公子嘴唇起皮了,過幾日便好些。

夜裡睡不好了,過兩日也睡得安穩。

他突然間有些懷疑,莫非....那都是少夫人精心照料的?

「竹戒。」

他剛想著,裡頭崔煊嘶啞的聲音已經響起。

待竹戒進去後,崔煊不肯喝那藥,「喝了多少不見起色,想來過些日子便能好,咳咳咳...薰香...從前的薰香...咳咳...可還有?」

他聞著,便覺好眠一些。

「沒有了。」

「再去拿一點吧。」崔煊道。

「可...那是從前少夫人拿過來的,薰香沒了的時候我便去雨花閣問過,青竹說是,少夫人當初就做了那些,現下都已經用完了。」

崔煊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漸漸睜開。

輕輕揉了揉額角,嘴角有一絲似有若無的苦笑。

卻原來,那也是她親手做的。

倏地,他就想起來,那些日子她經常晚間都會來送羹湯,有些時候他太忙,她在外頭等上多久都沒有一絲埋怨,那時候,好像他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哪怕身體有些不適,也很快好了。

其實他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人,對使用的東西有些苛刻,吃的則更要求頗高。

從前便是飢一餐飽一餐,身子總有些小病痛,倒是她來的這兩年,那些小病痛消失得,叫他都有些記不清了。

原本崔煊並未在意,可是現在一想,莫非和她有什麼關係?

崔煊思忖片刻,搖搖頭,怎麼可能會有關係呢,大約是病中多思。

他何時竟也這般想些無用的事情了。

這一夜,崔煊有些睡不著。

翻身起來,他搖頭笑了笑,過去的事情罷了,他什麼時候,竟變得這般兒女情長了,倒真是叫人恥笑。

那日傍晚。

阮慕從崔府出來,沒走多遠,豆大的雨點就落下來,而後是瓢潑大雨,別說馬車,她連斗笠都沒有一個,期期艾艾地走到了車夫和錢婆子的房子外頭,恰好錢婆子出來,看到她,趕緊領進了門。

才小產過,阮慕的身體還發虛,再被雨水這樣一淋,身上就不由得打起了寒戰。

到了屋子裡頭,烤上火,渾身才慢慢有了知覺。

錢婆子看著阮慕的嘴唇發白,人比上次竟然還又瘦了一圈的樣子,人忍不住又是心疼又生氣,

「夫人您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小產後沒有好好調理,這樣大的雨,怎可以漏液冒雨出門,淋了雨受了寒,日後若再要孩子...」

阮慕仰起慘白的小臉笑笑,「無妨。」

她,應當是不會再要孩子了。

兩年的時間,早已消磨掉她所有的情愛痴心,對嫁人的事情,再無任何打算。

況且在學醫術的時候,外祖便說過,「若是日後尋不得如意郎君,她這手藝,養活自己也沒有問題。」

世俗總是教女子覓得夫婿,而後依附於夫婿生活。

外祖一早便說過,若是能找到,自是很好,若是找不到,他也將能養活自己的本事悉心交於他最疼愛的小外孫女。

從前外祖收集的方子,許多的疑難雜症,還有很多藥草藥性和藥方等著阮慕再去探索,她的事情還有許多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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