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從來不知道他竟會做這個,更不知道他的這個經歷。
他一直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謫仙一般,叫人無法接近,原來他小時候,竟然做過這樣的事情。
然後,阮慕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住,
「那個...崔大人,放皂角...你忘了...」
阮慕見他油膩膩的手,忍不住提醒。
崔煊氣定神閒,「嗯,太久沒做了。」
他抬頭,便捕捉到了她那一閃而過的,試圖掩飾的笑意。
崔煊嘴角也輕輕勾了勾。
沒想到,最後的碗竟然還都是崔煊全部洗乾淨的,阮慕本來想著一定需要幫把守,可他竟是做好了。
完成後,崔煊又切了姜。
再向她解釋,「喝碗薑茶。」
她不知道也來他是可以這樣細心的。
「多謝崔大人。」
這個稱呼,一下便將方才的親近拉遠了些。
似乎,他們再次重逢後,她的稱呼,一直都是崔大人,從未叫過他旁的稱呼。
鍋里的姜味逐漸濃郁。
阮慕依舊奇怪,「大人...現在對姜味,已經沒有不喜歡了嗎?」她問。
崔煊抬頭,看她,「崔府里的菜,從來都是有姜的。」
阮慕菜察覺自己失言。
在旁人眼中,崔煊菜沒有這些奇怪的毛病,菜都是吃的,不挑吃,藥也都是喝的。
可因為她從前極其細心的觀察,才知道,其實很多東西,他都不喜歡,比方藥味,比方姜味。
「是我問錯...」
「不,多謝你。」崔煊直直地看著她,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一句,「多謝你。」
「當時,你來建鄴,路上,可還順利嗎?」在這樣靜謐的時刻,遠處只有巍峨的高山,空氣都是泥土青草的芬香,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們,就好像誤入了一個世外桃源,叫人無端放下多所有的顧慮。
「很順利,沒有什麼旁的事情。」
「你在建鄴,可順利?」
「我都很好。」
崔煊看著她帶了絲笑意的小臉,心頭卻無比苦澀。
「想來,女子行醫,總是艱難的。」
「其實,只要能救病人性命,便也沒有那麼難,最初會有一些,可慢慢就很好了。」
崔煊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說得那樣雲淡風輕,可是從那婦人的口中,從京城一路過來建鄴,分明不太平,她更是身無分文,又遇外祖過世,到了這裡人生地不熟,又生了一場大病,以至於到現在都還在吃藥。
可是她嘴裡,只有,「很好,順利,無須擔心。」
「我....我知道,你的外祖,當時...對不起,我說過要幫你找他。」崔煊苦澀。
阮慕有些驚愕地抬頭,而後便笑了笑。
「我知道,崔大人是派了人的,可見,並未食言,只是...外祖他沒有那樣幸運,遇到一些事情,沒有...沒有熬過去。」
當阮慕將他當做夫君的時候,去求助而沒有得到回應,她會怨會怪,可若崔大人只是崔大人,只是一個類似於陌生人的人,那麼,阮慕就並不會對他有任何的要求。
崔煊心口一澀。
他寧可她怨他,怪他,可是分明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她的外祖分明的她那樣重要,她為什麼還可以這樣平靜地對他說,沒有失言,甚至沒有一點責怪他的情緒。
就好像,他們之間,是那樣的普通,沒有一絲牽連。
崔煊絕對自己有些無法承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那個時候...」
「很忙,我懂的。」阮慕淡淡地說。
是啊,他是很忙,可是難道兩年來都那樣忙嗎?
難道忙得連見他一面的時間都沒有嗎?
忙得....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時候的他,對她誤會至深,她分明救了他,可是那時誤會了她,他那時候竟然覺得,娶了她,便算是對她負責,她想要的不就是崔夫人的這個身份嗎?所以兩年來,沒有對她哪怕好過一次。
「不,我那個時候,很對不起你...」
「崔大人,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崔大人千里迢迢過來,就是為了同我講這個嗎?」
阮慕想了想,「哦不,我猜,可能是外界的那些聲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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