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飛蛾撲火,池宴許也覺得,他們應該再見一面,兩個人的開始不算太好,結束也不該這樣稀里糊塗。
京城的天比南原更空曠,本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到了京城才安置下來,便又下了一場大雪,冷的徹骨。
池宴許跟雲馳是偷跑出來的,幾乎沒有帶什麼衣裳,他正要說出去鋪子裡做點新衣服,下人們便將池宴許和雲馳的十大箱子衣服送進院子的時候,池宴許還愣了一下,二哥難道早就知道他會跟來,所以連他們的衣服都帶上了?
只有這種可能了。
池宴許想到當日的答應尉遲宴禮的要求,現在後知後覺覺得自己上當了。
尉遲宴禮當時有三個要求:第一,不許帶雲馳出門,不能讓任何外人看到雲馳;第二,池宴許出門的時候,不許以真面目示人;第三,若是池宴許見著熟人,問起他是何人,不許說他是尉遲家的人,可以說他是顏沉遠房的親戚,投奔顏沉來的。
顏沉便是他們的大哥,隨顏欽姓,他本來就是大哥的家屬,這麼說全然沒有問題。
現在怎麼看,怎麼不對勁,顯然,尉遲宴禮一早便知道他一定會跟出來,甚至於父母都知道這個事情。
但是他們在他要出來的時候,已經果斷的拒絕了他,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池宴許給雲馳換上了厚衣服,家裡的地龍也燒了起來,屋子裡逐漸暖起來了,池宴許帶著雲馳一起在屋子裡睡了個午覺。
晚上顏沉為他們準備了接風宴,他們便住在顏府的對面,不過走兩步的路程。
夜色降臨的早,風雪又急,雲馳不願意出門,鑽在池宴許的懷裡,哼哼唧唧的讓人將吃的送到屋子裡來。
眾人拿他沒法子,只能照做了。
尉遲宴禮一家子去了顏沉府上用餐,對面屋子十分熱鬧。
來送餐的丫鬟在跟池宴許說道:「聽說謝大人也來了。」
池宴許給雲馳餵飯,沒有理會下人。
丫鬟繼續說道:「四少爺沒有聽過謝大人的名字嗎?他很厲害的。」
池宴許這才抬眸看她,她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就知道是她想要去見一下謝大人,心中不由嘀咕了一句,這個謝大人該不會是謝淮岸吧?
他仔細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可能,畢竟今晚是他們家宴,謝淮岸總不能這般不知情識趣,不請自來,顏沉夫人家倒是姓謝,便道:「你若是想去見謝大人,去便是。」
「真的嗎?」脆桃立即眼睛亮晶晶的,隨後又覺得不好,衝著池宴許行了個禮,道,「少爺大度,奴婢逾矩了。」
池宴許倒是不在意,繼續餵雲馳吃飯,雲馳咽下飯菜,問了句:「謝大人是誰呀?是爹爹嗎?」
「當然不是,你爹是我。」池宴許替他擦掉嘴角的飯粒,「你可不能隨便認爹。」
「是淮岸爹爹嗎?」雲馳看向池宴許,一臉認真的問道。
池宴許頓了一下,問道:「你小子,滿口胡言。」
「謝大人名喚謝知追,三年前高中狀元,遊街的時候,比那探花郎還俊俏,滿城的閨閣千金都為他傾倒。」脆桃追憶當時的盛景。
池宴許拿著的碗一抖,摔在地上,脆桃立即上前收拾,道:「少爺,當心,奴婢幫你換新的。」
池宴許有些茫然,謝知追!是謝淮岸!真的是他。
那是他的字,池宴許一直記得。
池宴許回過神來,趕緊問道:「謝大人還在顏府嗎?」
「應該在吧。」脆桃撿起破碎的碗,應道。
池宴許管不了那麼多,立即衝出了院子,朝著大門奔去,心中洶湧的思念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下過雪的地面濕滑無比,明明剛剛有人掃過雪,此時又積了薄薄的一層。
池宴許衝出了府門,對面便是顏府,一輛華貴的馬車正起步,在雪地上壓出兩道清晰的黑色的輪印。
是謝淮岸的馬車。
池宴許心裡無比篤定,他提著衣擺,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車夫對車內的人道:「大人,雪大了,我們快些回去。」
「嗯。」謝淮岸冷沉著臉,默然的應了一聲。
馬夫揚起皮鞭,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加快了腳步。
車外是呼嘯的北風,他盤著手中的珠串,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戾氣,他知今日尉遲家的人來京,上門查看,卻被他們含糊混過去,來日,他不會讓他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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