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不是在乎,又何必自尋煩惱,讓自己不開心?
顧步池冷嗤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懦弱,看吧,少年心裡已經有了那個人的身影,他終究是遲了一步。
唯一能讓他欣慰的是,少年似乎並未開竅,也不明白自己的煩惱因何而來。
是不是意味著,他還有機會?
公司。
員工們敏銳察覺到董事長的心情不佳。
董事長的低氣壓蔓延到整個辦公室,但凡他經過的地方,連盆栽里的花花草草都要凍得凋零。
本就淡漠的眼眸此刻猶如寒潭般冰冷,掃過來的視線讓匯報工作的助理差點腿腳發軟,冒了一身冷汗。
但慶幸的是,安溫書算是一位稱職的上司,從不把個人情緒帶入工作中。在會議上,他也只是撐著下巴,靜靜聽著負責人匯報項目進度,適時給出指導和建議。
只是安溫書身上不可忽視的壓迫感,還是讓高管們喘不過氣來,會議一結束,他們便連忙收拾東西走人,不敢耽擱一秒。
安溫書來到衛生間,對著鏡子整理著儀容。
不知是否因為心煩意亂,胸前的領帶怎麼整理就是不齊,他煩躁地嘖一聲,隨手把領帶扯了下來,扔到台子上。
回想起早上的情形,安溫書揉著眉心,發出一聲懊惱的嘆氣。
他不是不懂橘貓的意思,只是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他不得不去約束自己。
明明拒絕的人是他,可到頭來憋了一肚子氣的,竟然還是自己。
少年失落的表情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他甚至已經開始懷疑,做出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安溫書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回到位置上,打開電腦準備辦公。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掃了眼來電,拿起來接通:「談鶴,有事?」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一道清冷透著不敢置信的聲音傳來:「溫書,你惹那個孩子生氣了?」
第39章
安溫書難得被發小質問住,沉默許久才開口:「你怎麼知道?」
「你家孩子把電話打到我們這兒來了,正跟我老婆尋求心靈指導。」
安溫書握著手機的力度不由得加重,指尖泛白,緩緩問道:「那溫松他……現在怎麼樣?」
「嘖,心情不是很好,」談鶴低聲笑笑,「我也只聽了一兩句,話里話外有種想把你抽筋剝皮的衝動。」
安溫書:「……」
「不開玩笑了,那孩子是有點生氣,不過我聽他的語氣,好像傷心更多一些,」談鶴十分好奇,「你之前聚餐的時候不是很寵那孩子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得知橘貓因為他的舉動而難過,安溫書心下一沉:「惹他傷心並非我的本意,只是事到如今,我必須及時抽離我的感情,以免對溫松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電話那頭,談鶴無語地抽抽嘴角:「安溫書,這話是你自己哄自己的吧?」
安溫書陷入沉默。
談鶴無奈地嘆了口氣,作為發小,他怎麼能不知道安溫書的脾性。
他這位發小太過理智,理智得像是一台冰冷的機器,對任何事情的處理都會優先分析利弊,制定嚴謹周密的計劃,然後一步步去實施。
可感情終究不是一串串數據和方案,荷爾蒙和神經遞質的碰撞意味著不確定性,不會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進行,用理性去衡量只會適得其反。
也正因為如此,安溫書三十年來沒談過一次戀愛,在感情方面就是個無法自理的智障。
三十年了,眼看老樹要開花,只不過這顆老樹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把自己的花掐斷了。
那邊宋楚捂著手機哄孩子,這邊談鶴苦口婆心勸發小:「你的顧慮沒有任何意義。」
安溫書只覺得頭痛欲裂,他閉上眼,煩躁地捏了捏鼻樑:「溫松還小,他不懂得這樣的感情。」
「那孩子知道我和宋楚的關係,而且他不排斥。」
安溫書倏忽睜開眼:「什麼?」
談鶴點到即止,只說了句保重便掛斷電話。安溫書保持著通話的姿勢,腦中不斷盤旋著發小剛才的話,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安董?安董!」
張翼鼓起勇氣大喊一聲,終於把愣神的上司喊醒。
承受著冰冷瘮人的眼神攻勢,他咽了咽口水,道:「安董,今天還是我去接安小少爺嗎?」
安溫書放下手機:「我去吧。」
「好的,安董。」張翼不敢久留,得到答覆後趕緊開溜。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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