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母親極有可能生病了。
安溫書表情嚴肅,找到私人醫生的號碼撥過去,鈴聲響了許久,卻沒有人接通。他輕嘖一聲,心裡隱約升起不妙的感覺,又給醫院撥去了電話。
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然而醫院給出的答覆是,負責老人的私人醫生去了國外醫學講座,恐怕下周才會回國。
這個消息讓安溫書逐漸煩躁不安,他一手扶著額頭,深深嘆了口氣。
為了保障客戶日常健康管理與維護,私人醫生都是直接對接客戶本人,定期健康檢查報告和健康管理計劃也是直接交到老人手裡,安溫書身邊並沒有母親相關體檢資料,他只能明天去問母親。
察覺到男人身軀緊繃,肉鬆的心也變得沉重起來,乖乖收起咋咋呼呼的脾氣,只安靜地注視著安溫書。
橘貓溫熱的鼻息撲落在下巴,安溫書從雜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時間,便抱著肉鬆回到臥室。
「時候不早了,先睡吧,我明天去家裡看看。」
肉鬆不安地抓住男人的衣袖:「那我明天也要去。」
「你忘了,你明天還要去貓咖,」安溫書坐在橘貓旁邊,捏一捏有點萎靡的貓耳朵,「你不是說貓咖少了你之後,簡嘉他們忙不過來嗎?」
男人輕柔的動作弄得耳朵又熱又癢,肉鬆伸出爪子抓了抓,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我也只是開玩笑啦。」
不過它已經請了一周的假,店裡顧客又多,再請假的話,恐怕簡嘉他們會有所怨言。
肉鬆沒辦法,只好央求男人有什麼消息一定要跟它說,否則它會擔心得睡不好吃不好。
第二天,安溫書把肉鬆送到貓咖後,徑直去了老人家。
開門的是李阿姨,她沒想到安溫書會這時候過來,驚訝道:「安先生,您這次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
安溫書走進屋:「我媽出去了?」
「婆婆出去散步了,」李阿姨給男人沏了杯茶,微笑看著他,「您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安溫書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腿部,淡淡道:「李阿姨,我想看一下我媽這段時間的健康評估報告。」
「評估報告?」
李阿姨臉上的笑容一僵,旋即擺了擺手:「嗐,這種私人的資料都是婆婆自己放著,我是看不到的……」
「您在我媽這裡做了十幾年的保姆,我媽不會如此小心防著您,」男人語氣稀疏平常,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我也是擔心我媽的身體,所以才退掉工作,早早過來探望。」
「這……」李阿姨的手無意識攥緊,眼神遊移到別處,像是在做什麼掙扎,許久,她還是小心翼翼搖頭,「安先生,婆婆真的沒什麼事,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我會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安溫書嘆了口氣:「李阿姨。」
清冷如墨的眼眸掃過來,明明男人眼底里沒有情緒,卻依舊看得李阿姨手心冒冷汗,咬了咬牙,終於開口道:「婆婆也是怕讓您憂心,所以才不讓我們跟您說,婆婆她……她患上了阿爾茲什麼……」
安溫書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眼底震動:「你是說阿爾茲海默症?」
「對,是這個病,」李阿姨點點頭,「不過請您放心,婆婆的病發現得早,已經在積極治療和訓練中了,您看,這是醫生安排的認知訓練和運動療法,婆婆一直在努力完成。」
李阿姨把醫生安排的訓練計劃拿給男人看。
一沓計劃表被木質文件夾板整合到了一起,安溫書動了動僵硬的指尖,伸手接過來。
只見整齊劃一的表格中,列著記憶卡片遊戲、定向力回顧、數字與字母練習等多項康復訓練,看著上面娟秀的字跡和一列列打勾標記,安溫書原本驚慌不安的情緒,竟奇異般地被撫平了。
他能夠看出,骨子裡透著堅韌驕傲的母親,即使在面對病症的折磨,也依舊保持著優雅樂觀的心態。
就像當年父親去世,只留下一堆爛攤子的時候,母親也沒有掉過一滴淚,而是一手撐著公司,一手把她打拼多年的生意經驗教給安溫書,在他有能力接手公司的時候,又坦然退了下來。
母親一直都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大。
室內寂靜無聲,只有紙張翻閱的沙沙清脆響動,良久,門口突然傳來解鎖的聲音。
老人穿著一身運動裝進屋,手裡還拿著一袋熱騰騰的早點:「娟啊,早飯不用做了,我買了粥和油條。」
抬頭一看,發現兒子正坐在沙發上,驚喜道:「溫書,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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