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狂按操作台,機械臂卻失控一般沒有反映。
江潯反應極快,拉著謝景珩的輪椅後退,躬身將他整個人罩在身下,飛濺的金屬碎片從背後擦過,傳來布料撕裂的脆響。
巨大的金屬臂掉落,重重砸在謝景珩剛才所在的位置,金屬與地面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伴隨著操作工人和幾個質檢部的人發出驚呼,「江總!」
旁邊車間的工人聽到動靜,都探出頭來,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
「江潯…咳…咳咳……」謝景珩一開口被燒焦的煙味兒嗆了一下。他抬頭看江潯,眼睛裡咳出淚花,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他胳膊。
江潯手輕輕順了兩下他的背。
「別急,胳膊劃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低聲在他耳邊說,很快自己直起身。
江潯看向廠長,眸子倏地變得凌厲。
「江總,您您沒事吧,我我我叫救護車!」王廠長眼神慌亂。
機械臂像是突然短路,斷掉的部分還殘餘著黑煙。
他剛才躲閃不及,大臂的衣服被劃破一道,不算很長,傷口在黑衣服里看不真切,但血順著江潯白皙的指尖在地面上滴下幾滴。
謝景珩很快鎮定,「小張,先送江總去醫院。」
江潯的秘書立刻上前,問江潯,「江總,我和您先去醫院處理一下?」
「你也跟著,務必把江總照顧好。」謝景珩對陳特助說。
江潯掃過周圍,「好,不過雲馳必須給我個交代」。
「一定。」謝景珩碾了下自己指尖,剛剛蹭到的是江潯的血,他周身的低氣壓化成實質。
王廠長發覺場面可能超出自己預期,嚇得屁滾尿流,語無倫次地說,「謝總,是我們廠的工人安全檢查不到位,我一定查明白了,一天,明天就能給您個交代!不不不,今天下午我就找到負責人……」
「王廠長。」謝景珩打斷他,微眯著眼,漆黑的眸子裡一抹冷光,嚇得王實一哆嗦。
「王實,一天都不用,就不麻煩你在下面找替罪羊了。你最好自己和陳董說,主動申請報廢六條生產線,也算是給董事會留點體面。」
這麼拙劣的手段,但是如果不是江潯,陳國棟這是對他下死手。
謝景珩心裡還是有點堵得慌的,雖然這兩年看盡了人情冷暖,但是他畢竟叫陳國棟一聲叔,總以為哪怕人走茶涼大家也會念幾分舊情,沒想利益面前,陳叔連他的命都想要。
只可惜,要讓陳國棟失望了。
陳國棟親手給他創造了個絕佳的機會,該砍的生產線這次一個也不會留,董事會也是時候該大換血了。
謝景珩眸子暗了暗,直接把質檢部的人遣回公司,讓司機開車去了市醫院。
「謝總他們在外科2診室,張秘書說在處理傷口了,沒什麼大礙,您別擔心。」陳特助在醫院門口等他,邊上電梯邊匯報說。
謝景珩在醫院診室見到了等在門外的張秘書。
「怎麼樣了?」
「左肩那裡劃了個口子,有些金屬碎片在裡面,剛剛開始清創。」張秘書一五一十答道。
「家屬來了可以進來陪一下。」醫生在裡面喊了一句。
謝景珩沒親眼看見情況放不下心,沒多想就進了。
醫生正拿著鑷子處理江潯的傷口。
「家屬?」江潯疼的額頭上都是汗,還有心情調笑他。
謝景珩選擇性屏蔽了這句話,轉頭看向醫生,「他怎麼這麼疼,縫合傷口不用打麻藥嗎?」
「縫合的時候打的,現在簡單清一下創,別緊張。」醫生安慰般沖他笑了一下。
「這麼緊張我啊?」江潯笑著問他。
謝景珩沒回答,但還是忍不住盯著醫生手裡的動作,傷口暴露在燈光下格外觸目驚心,醫生用鑷子挑出鐵屑碎片,然後用沾上酒精的棉團摁進去。
江潯肩上肌肉被刺激得一抖,他的心也跟著抖了一下。
江潯眉頭緊鎖,用另一隻手把他輪椅拉過去,捂住他的眼,「害怕就別看了。」
「閉嘴別動。」謝景珩把他手拿下來,卻被他反手握住。
江潯的手少有的冰涼,他沒推開。
打麻藥本身就挺疼的,醫生叮囑了一句,江潯估計沒打過,針尖推進去的時候握他的手忍不住用力了些。
之後縫針江潯暫時沒什麼感覺,醫生的針法不錯,不過少說也得縫七八針。謝景珩看著針線從皮肉里穿過去,忍不住跟著幻痛。
這個程度大概要留疤的。
謝景珩看著江潯露出的半個肩膀,肌肉線條流暢,細皮嫩肉的,這疤添上去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不自覺咬了咬後槽牙,陳國棟這老東西。
醫生收了針線,叮囑道,「記得傷口別碰水,前三天每天換一次藥,第四天來複查,這段時間飲食上避免辛辣、油膩、生冷和發物。」
「可以了,拿藥去打破傷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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