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手底下上一版論文側邊隨手批註的字體完全不一樣。
去年期末周他在謝景珩家書房,邊做結課作業邊複習。
謝景珩端了盤洗好的草莓進來,倚在桌邊,隨手翻了翻他剛補完的實驗報告,看了幾眼報告,挑起他下巴看他的臉。
「不是說字如其人嗎,你長得這麼好看,這字兒寫的跟狗爬的似的。」
他剛要開口,被謝景珩餵了顆草莓。
「休息一下,我給你上節書法課,怎麼樣?」謝景珩笑著問。
謝景珩書房裡確實掛了不少字畫,開放式書櫃也有一面放了文房四寶。不過他不懂書畫,看不出什麼名堂,只是以他對謝景珩的認識,這可能是買的書法名家的,掛著能裝門面。
「你給我上?」江潯質疑道。
謝景珩沒說什麼,從書櫃取了筆墨。
他穿了件美式衛衣和點綴著金屬的黑色牛仔褲,和筆墨紙硯很不搭嘎。
不過他把袖子向上挽了挽,很快研好墨。
「寫什麼呢……」謝景珩挑了支筆,扭頭問他。
他想不出來。
「寫你的名字吧,江潯。」
謝景珩站定在桌前,懸腕提筆,另一隻手懶散地撐在桌沿,但脊背挺拔。
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乾淨,手背上淡青筋脈隨著轉折的力道若隱若現。
「寫好了,怎麼樣?」謝景珩挑眉問他。
行書寫的「江潯」。
雖然江潯不懂書法,但他能看出這至少不是業餘的水平,「很厲害。」他看著字不掩讚嘆地說。
江潯突然意識到,「牆上的字都是你寫的?」
「不全是,有幾幅是我爸的,這幅是我書法老師的。」謝景珩指了指身後的牌匾。
「我這種富二代會書法你很震驚嗎?」謝景珩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江潯被直接戳穿有一絲無措,「也不是……」
謝景珩噗嗤一聲笑了。
「我爸讓我學的,從一年級學到初中畢業,他嫌我坐不住,讓我磨磨性子。」
「你學不學?我教你。」謝景珩給他讓出一個身位。
江潯拿了另一支毛筆,學著謝景珩的姿勢握筆。
「指實,掌虛,筆鋒垂直紙面。」
「寫楷書吧,江字左收右放,三點水三個都不一樣,撇點頓筆,轉點下壓然後筆尖一帶,最後提點要出鋒,和上面形成……」
謝景珩邊說邊寫,他跟著做,但江潯感覺自己手底下的筆和謝景珩手底下的筆是兩個物種……
謝景珩「嘖」了一聲,把筆擱在硯台上,忽然從背後環過來,握住他拿筆的手,毛筆尖在宣紙上頓了一下,洇開墨點。
隨後如行雲流水,寫出一個流暢的「潯」字。
「相對峰頭俱化石,雙影在,照清潯。『潯』是取字這首定情詩嗎?還是單純『江邊』的意思?」謝景珩在他耳邊說。
江潯根本沒聽進他說的什麼,只感覺耳邊捲起振動的氣流,被謝景珩握住的手背微微發燙,他不自覺地盯著謝景珩漂亮的腕骨……
「這能學會嗎?」謝景珩突然偏頭問他。
「啊、啊?」思緒突然被拉回,江潯急速眨眨眼。
「說這兩句都能走神,竟然還有你學不會的東西?」謝景珩和他對視片刻,突然鬆開手,「算了,我可能沒有當老師的天賦,你要覺得有意思就寫著玩,不想寫就繼續複習。」
江潯感覺,大抵不是謝景珩的問題。
一方面他壓根沒心思聽講。
另一方面,他從小就被說字寫的爛,一開始老師也督促他好好練,他說字寫好太慢了,筆跟不上腦子浪費時間,反正他成績夠好,老師也沒再說什麼。後來高中學理科,理科狀元字寫的像狗爬也沒什麼稀奇的吧。
江潯想了想問他:「你能教我硬筆嗎?」
「行啊,這多好說。」謝景珩答應地痛快,拉了張椅子,兩個人並排坐下。
謝景珩從他的草稿紙里隨手抽了一張,問他:「寫什麼?」
「就寫江潯。」他看著謝景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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