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手術歷時了六個小時。

第9章

手術結束是上午11點，羅子君穿上白大褂乘電梯回辦公室。

等電梯的時候，他拿出手機，果然看到吳天浩發來好幾條信息。

【曉舒，你早上幾點走的？家裡來電了嗎？】

【是家裡線路出現問題了嗎？物業來了麼？】

【我今天沒事，如果需要，可以叫我。】

羅子君眼下疲憊消散了些，他打字回復道：

【都弄好了，哥，你正在做什麼？】

左上角立刻顯示「正在輸入中」，羅子君挑了挑眉，不一會，對面發來：【剛剛在收拾家裡，現在準備去做飯。】

羅子君笑了笑：【哇，想起哥的蒜蓉蝦了，哥會做我的那份嗎？】

「欸，醫生您好，請問麻醉醫生辦公室在哪？」

羅子君抬頭，眼前站了一個表情焦灼的婦女。

他立刻指了一個方向：「這邊直走，盡頭左邊就是。」

「欸好，謝謝，謝謝。」

「不客氣。」

婦女走後，面前的電梯到了，羅子君抬步進去，按了樓層後，低頭重新看手機。

對面沒有回覆。

羅子君輕笑，腦海里想像出吳天浩此刻糾結無措的模樣。

眼角笑意加深。

電梯抵達，他把手機收了起來，開始一天的工作，查房，寫病歷，做手術，上夜班。

忙碌的時候總是忘記看手機，因此他也錯過了吳天浩發的消息：

【那你來嗎？】

吳天浩握著手機，心裡緊張攀升，直到等了十分鐘也不見對面回復，吳天浩舒了一口氣，同時又開始擔心起來，糾結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有些冒犯，所以對方才沒有回覆。

撤回是撤回不了了，吳天浩把手機放下，回頭去煮飯，盛米的時候，他一頓，隨後又加了小半碗，煮了兩人份。

從這條之後，一連幾天「陳曉舒」都杳無音信，兩天的聊天還停留在上次吳天浩的問話。

程淼對此分析：「你是不是傷人家女孩子的心了？人家現在不想理你？」

「我…」吳天浩下意識反駁，他看著和「陳曉舒」的聊天頁面，覺得對方應該不像是被傷心的模樣。可自己的確在對方表白的時候沒有給出回復，會是這個原因嗎？

但他也沒有拒絕，他想再和「陳曉舒」相處相處。

程淼：「浩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就算不急著交往，你也得給人家一個明確的答覆吧，不然你這妥妥就是吊著人家，還不負責的表現吶！」

吳天浩蹙眉，想起自己與中醫的對話，他對「陳曉舒」是有生理上的渴望的，那就說明自己對她應該是有好感。

程淼戳戳他：「嘿我問你，那女孩漂亮不？」

「漂亮。」吳天浩不假思索地點頭，又補充道：「非常漂亮。」

程淼眸子亮了亮，對這個兄弟未來的女朋友產生了好奇，但同時他又恨鐵不成鋼道：「那你得抓緊啊，人家這麼漂亮，會被很多人盯上的，假如別人趁你不在的時候把她釣跑了，我看你怎麼辦！」

「可她說，她喜歡我…」

「我去…！感情是需要維繫的呀，你這也不主動聯繫人家，也不約人家，面都見不著，喜歡有什麼用？」

程淼鼓勵他：「你現在就約，進行第二次約會！」

·

羅子君把手術帽摘下，扔進垃圾桶，被束縛的高馬尾才得以解脫，高昂地垂在羅子君腦後。

研究生正在他位置上打病例，見他來立刻起身，羅子君擺了擺手：「你繼續，我去旁邊坐會。」

一連三天的夜班白班接續，羅子君再強的身體素質也有些吃不消，他仰躺在皮質座椅上，捏了捏山根。

好在明天就不用這麼累了。這幾天之所以這麼忙，就是因為他和同事調班，空出了周六的時間。

他從桌上拿起手機，準備給吳天浩發消息，卻發現聊天框上有幾個紅點，對方也發了消息來。

【曉舒，我帶的籃球隊下周比賽，這周六會在市體育館進行一場預熱賽，你要來看嗎？】

【我想見你。】

「噗。」

研究生疑惑回頭，破天荒地看見自家不苟言笑的老師竟然笑了，就像萬年冰塊融化，讓人生出可以靠近的錯覺。

但萬年冰塊終究是萬年冰塊，普通陽光無法滲透。

羅子君伸了個懶腰，全身的疲憊好似都在這一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