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雪間不搭理他,於懷鶴也不搭理他,柳垂今感覺到了漠視,冷笑了兩聲。
到達離徒水村不遠的大路時,幾人從靈獸上下來。靈鶴不能待在外面,沒有食物餵養,或許會被別有用心者捕捉。所以,將他們送到後,靈鶴埋下一根自己的羽毛,獨自西行返回書院。等他們準備回去時,告知書院,靈鶴再循著羽毛的位置而來。
夏日的天氣多變,沿著小路快走到徒水村時,突然下起了一場雨。
遠遠看去,傾盆大雨間,徒水村灰濛濛的,與周圍的綠水青山格格不入,是雨水也洗刷不掉的陳舊落敗。
歸雪間看著這些,腳步不由一頓,心頭忽然湧上一點不愉快,這點微妙的感覺很快消失,令人抓不住來源。
等進了村子,短短半刻鐘,雨已經停了。幾人都有修為,唯一沒有修為的,還有於懷鶴,所以身上的衣服都沒被打濕。
村子靜悄悄的,四下無人,大白天的都大門緊閉,唯有一人在外面收被雨水打濕了的糧食。
直到他們幾人走到村民面前,那人才停下手中動作,遲緩地抬起頭,看向外來人。
歸雪間看到他眼睛裡似乎什麼都沒有,只有麻木。
然而在看向別風愁時,麻木像是瞬間被點燃,燒起一團極度憤恨的火焰:「妖怪,有妖怪!」
這聲音尖銳無比,瞬間傳遍了整個院子。
下一刻,無數門開門合的聲音混合到了一起,形成長而刺耳的響動,村民都從屋舍里走了出來。
其中不乏提著菜刀和農具出來的,看起來真的要和妖怪決一死戰。
歸雪間嘆了口氣,真是出師不利。
說別風愁是個妖怪……還真沒說錯,別風愁真是個妖怪,還妖得很明顯。
歸雪間想,或許是村民被困於此地,眼睜睜看著親人朋友患上了失魂症,狀況比文書中寫的還要嚴重,他們沒有找到辦法,突然來了個妖怪,以為將這隻妖怪解決,大家就能恢復正常。
村民的人數有二三十人,但面色陰沉,黑壓壓地向幾人走來。
柳垂今能言善辯,此時卻像成了啞巴,在一旁冷眼旁觀。
歷練之中所遇的諸多事宜,只能由他們自己解決。
於懷鶴道:「我們是兩百里外紫微書院的學生,此次前來,正是聽聞此處有妖邪作祟。」
孟留春急忙添了一句:「為的是斬妖除魔,找出失魂之症的病因。」
他們講出失魂之症,村民已有相信的意思,遲疑不定間,於懷鶴又說:「身旁這人,也是修習法術,才改變了發色瞳色。」
他的聲音冷淡,鎮定自若,令人信服。
幾句話間,已經模糊了別風愁的種族。
別風愁額頭的青筋一跳,不太壓得住火氣了。
歸雪間拽了下他的袖子,默念了一句:「歷練,上學,你娘。」
要是現在打起來了,進不了村子,歷練大概率是要完蛋的,別風愁忍辱負重,勉為其難地放了個生生術,將一旁已經濕透了的糧食催發出了春芽。
在俗世普通人心中,大多沒見過魔族,誤入歧途的妖倒是不少。所以畏懼妖族遠勝於魔族。
見別風愁有這樣善良的好法術,剩下的人也都信了,比起別風愁是個妖怪,他們也更希望眼前的人是來救他們的。
帶頭之人手中的東西「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隨即他也跪了下來:「仙人,求你救救我們把!」
孟留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這人,不讓他跪。
他才十幾歲,受這麼大年紀的人的跪拜,怕是要折壽。
兩人就這麼僵著,一個年近七旬的長者走了出來,他的眼神清明,比這些人似乎多了一絲理智,長嘆一口氣後,他說:「我是徒水村的村長,你們隨我來吧。」
既然要找出失魂症的原因,自然是要親自前往探查患病之人的模樣。
路上,村長講述了這件事的始末。
大半個月前,村中一個年輕人在西面的山上看山,踉踉蹌蹌地回來後,就不能言語,只能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響了。家裡人以為他得了急病,打算第二天去城裡看大夫。結果過了一天,接連幾家都有人出現這樣的狀況。村里人以為是他們昨天去探望那人時被傳染,才患上了病。村中一時風聲鶴唳,家家閉門不出。
但這種病就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是否接觸病人根本無關緊要。
這時才有人意識到不是病,是妖邪作祟。
但他們村子裡世世代代都以務農為生,並無了解這些神鬼之事,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失去神志,變成口不能言的痴呆,生怕下一個是自己,在這樣的折磨中整日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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