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於懷鶴不是輸了,他缺席了比試,中間或許發生了什麼不得已的是,他不願意再提起。
接下來的大半天,歸雪間一直在考慮此事,想問又不知道要不要問。
晚上,快到睡覺的時間了,於懷鶴練完劍,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看書,歸雪間窩在床上。
天氣逐漸炎熱,被子換成了薄的,歸雪間踢了被子,大半邊身體在外面,翻來覆去。
於懷鶴聽了一會兒的動靜,問:「很熱麼?」
歸雪間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有點。」
於懷鶴放下書,三兩步走了過來。他坐在床沿邊,摘下劍,懸掛在床尾,單手握著劍鞘。
歸雪間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靈力注入劍身,寒意透過劍鞘慢慢滲出來,和夏日的暑氣混合,不會突然冷到刺骨,帳內的溫度降低,變成很舒適的那種。
這樣的降溫方式,也只有於懷鶴能做到了。
於懷鶴抬起手,指腹輕輕拂過歸雪間的鬢角:「以為你體虛,不會怕熱。」
歸雪間:「……」
這人說的也沒錯,平時他的確是不怎麼熱的,今天是有惦記的事,輾轉反側,忽然覺得燥熱。
歸雪間「哦」了一聲,將被子往上拽了拽,不是很想睡。
身邊的影子還在。
於懷鶴沒有離開,什麼都沒問,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歸雪間想,或許這個人看出自己有話想說。
片刻的沉默後,歸雪間還是沒忍住,他看著坐在身邊,很靠近的人影,問:「於懷鶴,你下過幻獸棋嗎?」
於懷鶴說:「嗯。」
又問:「從哪知道的?」
他承認得很輕易,不像有是什麼不能提起的往事,而比起這件事,更在意的好像是歸雪間怎麼知道的。
歸雪間抿了下唇:「之前遇到一個師姐,她想讓我加入棋社,給我看了介紹棋社的書簡。」
於懷鶴又問:「之前去藏書閣,是想找九洲大比的記錄?」
歸雪間:「……嗯。」
其實不該吃驚的,於懷鶴的感知一直這麼敏銳,自己發生的一點細微改變,他都會察覺,而藏書閣很安全,所以他沒追究緣由。
反正也不打算睡了,歸雪間索性坐起來,他抱著小腿,被子都堆在胸前,有點小心地問:「那你現在不下了嗎?」
於懷鶴沒有回答,他偏頭看了歸雪間一眼:「歸雪間,你很關心幻獸棋?」
「關心不行麼?」歸雪間皺了下眉,重點好像弄錯了,「不是幻獸棋,是你。」
而於懷鶴不會弄錯這麼簡單的事,他覺得這人不是很想說的樣子:「如果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歸雪間說這話是認真的,不是賭氣,而是知道每個人都有不想開口的事,就像自己也有不能告知於懷鶴的秘密。不同的是,自己在於懷鶴面前要渾水摸魚,而於懷鶴則不需要尋找任何理由。
於懷鶴看著他,目光微沉:「不是,我只是在想……」
他頓了一下:「該怎麼說。」
歸雪間的心一顫,於懷鶴的意思好像是,他從來沒有和別人談論過這件事。
很難得的,於懷鶴因回憶而陷入沉默,而不是不想開口。
燈光落在於懷鶴的半邊側臉,將這個人五官的輪廓映得很深,他半垂著眼,眼眸漆黑,不會被燈火照亮,直至看向歸雪間,才落了一點光亮,像是靈力凝聚在劍刃上的鋒芒。
於懷鶴的嗓音很低,偏冷,隨意道:「十四歲時,我第一次出歸元門,下山歷練,一個人闖蕩偶然間看到別人下幻獸棋,很感興趣,於是也學了。」
十四歲……歸雪間一怔,可是十四歲時,於懷鶴不是已經得了東洲幻獸棋比試的第一了嗎?
結果竟然是從十四歲才開始學。
歸雪間的疑惑很明顯,於懷鶴繼續說:「很上癮,就像四歲時第一次握劍時一樣,之後的半年,我幾乎日夜不休的下棋。」
歸雪間仰著頭,看著於懷鶴平靜的臉,很難想像,眼前這個人也會有那樣沉迷下棋,不務正業的時刻。
他想了想,問:「師伯不管嗎?」
像於懷鶴這樣的天縱奇才,長輩都不會放任其誤入歧途吧。
於懷鶴說:「她不知道。母親長年在外,偶爾回來一次。而且自我懂事起,她就讓我做喜歡的事,人活一世,盡興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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