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不愧是當過狀元的人,這樣輕而易舉就轉移了話題。
歸雪間弱聲弱氣地辯解:「不是。」
周先生點頭,又問:「那你之前還要幫同窗畫陣法圖賺幾百靈石,何時這樣有錢了?」
歸雪間的眼神遊離不定:「是我師兄……」
「你師兄於懷鶴替你布置的?」
「嗯。」
「真是師兄?」
「嗯。」
周先生忽然笑了,有點豁然開朗的意思。
他將歸雪間問得丟盔棄甲,就沒再追問下去,將歸雪間採摘的懸春草收了起來,又將太初觀的儲物戒指握在掌心。
臨走前叮囑了一句:「你們兩個小心點司徒南溟,別被他抓到,小心他……」
話說到這裡,周先生停了下,若有所思道:「也不一定。你們很給書院長了臉面,他現在正得意,可能會對你們很寬容。」
說完轉身離開。
片刻後,歸雪間才反應過來,這是司徒先生的名字。
最近怎麼總是頻繁地提到司徒先生,他抖了抖,感覺不妙。
過了一會兒,確定司徒先生不會閒到出現在自己的院子,歸雪間將從秘境中得到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分門別類地整理好。
有些東西他用不上,可以賣給藏寶閣,攢些靈石。於懷鶴是很富有,但花靈石如流水,他總覺得不能這樣。
收拾了半個時辰,門忽然被推開,他一抬頭,於懷鶴朝自己走來,身上沾了風雪的氣息。
有點冷。
於懷鶴沒有坐在軟榻另一側,中間放了一張桌子,間隔很大。他拉了張椅子,坐在歸雪間的身前,抬起手,拿起玉簪,順手替歸雪間挽起散亂的長髮。
歸雪間之前常年被關著,頭髮未經打理,肆意生長著,垂至膝彎,一根玉簪很難承受住這麼重的長髮,所以挽起來也是松松垮垮的,將他的臉襯得很小的一張。
他平時里大多時候都很安靜,行動也不快,頭髮才不至於經常散開。
歸雪間垂著頭,任由於懷鶴梳理自己的長髮。
頭髮挽好後,於懷鶴看了他一小會兒,問:「你現在靈府里都有些什麼?」
出門在外,客棧里又都是修為高深的長老,於懷鶴沒問太多。而現在回到了書院,在他們住的地方,就可以安全的談論這些問題了。
歸雪間「哦」了一聲,回憶了一番,將靈府中現在有的,曾經有的東西都說給於懷鶴聽。
一般來說,即使是朋友,哪怕是師兄弟,也不會這樣問對方的底細,太過冒犯了。但歸雪間不這樣覺得,他告訴於懷鶴,或於懷鶴告訴自己,都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歸雪間說:「我可以用這些保護自己,也可以救你。」
於懷鶴:「嗯。我知道,你很厲害。」
得到龍傲天的肯定,歸雪間覺得還不錯。
他想將這些東西拿給於懷鶴看,但雀水、歿箭之類的魔器都很珍貴,用一次少一次,不能隨意使用,而且他自己的消耗也很大。
思忖片刻後,歸雪間說:「有一樣東西可以給你看。」
歸雪間也想對於懷鶴證明自己沒有那麼脆弱,這個人對自己的保護不必那麼嚴密,那么小心。他不是討厭這種保護,但於懷鶴有時候的過度保護反而會使他自己置身險境。
對於懷鶴而言,受傷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歸雪間咬破嘴唇,好像非常嚴重。
歸雪間和於懷鶴對視著,一雙金色的瞳孔驟然出現在他的眼眸中。
這雙眼睛有利有弊。好處是沒有限制次數,不會用著用著就消失了;壞處是使用這雙眼睛只能動用經脈中原有的靈力,所以只能製造出淺薄的幻象。
燈火下,歸雪間的眼睛似真非幻,像一個緩慢流淌著的漩渦,要將眼眸所倒映之物都引誘入幻象中。
歸雪間沒有眨眼,這樣長久地凝視著於懷鶴。
於懷鶴不為所動,沒有一瞬的失神。
歸雪間用過幾次,對他自己,對孟留春,對許成非,他事先並不知道會製造出怎樣的幻象,只知道這雙眼睛能敏銳地發覺人的內心,使人產生動搖。
是不是離得太遠了?
歸雪間這麼想著,將臉越靠越近。
可能因為於懷鶴是龍傲天,他的意志力很堅強,不會輕易動搖,所以才會這樣?
歸雪間還是不願意放棄,疑惑地問:「你什麼都沒有看到嗎?」
於懷鶴回道:「看到了。」
歸雪間瞪大了眼。
於懷鶴說:「但是已經有真的了,所以知道那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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