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很白,可能是流血太多的緣故,再加上他本來就白淨的臉,身形消瘦,整個人往那一站跟個豆芽菜一樣。
這時他垂著眼,睫毛像蝴蝶振翅,一撲一撲的,讓人看不清內心的想法。
臧洋轉過大半個身子面向他:「要我扶你?」
年瑜伸出了手,好像在說「扶我」。
臧洋微眯眼,向上扯了扯嘴角,似是無可奈何。
年瑜的手心碰到他時有些痒痒的,若即若離的感覺。須臾間,他又感覺年瑜完全不像個受傷的人,利落地在他手腕上安了一個東西。
「咯噔」一聲,圓形的鐵環自動合上,臧洋像個犯人一樣被年瑜牢牢拷住,將他逼得貼住了岩壁。
「怎麼了?」前面的人聽到動靜詢問,還沒回頭就被年瑜一句「沒事,絆倒了」打發走了。
臧洋也有一瞬懵,但很快斂好了表情,與年瑜對視著。
「幹嘛啊?」他話語顯露無辜,但眼神充滿戲謔:「你的小玩意倒挺多。」
「你有事瞞著,」年瑜壓低聲音,儘量不讓其他人聽見,「老實交代。」
「什麼瞞著?」臧洋目光閃動,充愣裝傻:「冤枉啊大人,我可是一直兢兢業業帶領你們前進的,天地可鑑。」
年瑜蹙眉:「你知道千紙鶴的事,為什麼現在才說?像打異形骷髏時一樣,在逗我們玩?」
臧洋剛要開口,年瑜又逼了上來,冷冽的聲音好像在無情審判罪犯:「以你的實力,把我們團滅都不成問題吧?為什麼留了王無敵一條命,又為什麼特意接近我們,就為了給我們當領導?」
「你既然知道我可以把你們團滅...」
「咔嚓」一聲,鐵製手銬碎成了渣滓,無聲掉落在地。攻守之勢瞬逆,年瑜整個人被蠻力反轉,狠狠抵上了岩壁。
他兩個手腕被臧洋單手擒住,高舉在頭,脖頸擦過一個冷硬的東西。
臧洋把匕首的刀背輕輕靠在年瑜的脖子上,笑著接上了話:「那你還不自量力?」
「為什麼特意接近你們?嗯... 我看唐糖那小姑娘長得漂亮,起了色心想認識她,不行嗎?」
他又放下匕首,把刀鋒轉了個方向對著自己,隔著刀柄碰上年瑜的腰。昏暗的光照得他五官輪廓分明,凌厲逼人,桃花眼藏著深不見底的潭水。
臧洋上下打量了一番年瑜,眼神很有侵略感:「你長得倒也漂亮,或者約你?可以嗎?」
「滾。」年瑜毫不留情。
臧洋也不瞞了,冷笑著「哼」一聲,威脅道:「聰明過頭的話,我照樣會殺了你。」
出他意料的是,年瑜絲毫沒有畏色,篤定道:「你不會殺我。」
他從背包丟出一枚素銀戒指,展示給臧洋看:「你不想知道戒指哪來的嗎?」
言下之意,留著我對你有用。
年瑜確定,臧洋會對此有所反應。因為臧洋有一枚同樣的戒指,這是他在新手村親眼看見的。
臧洋眼神一暗,收起了笑臉。他放下匕首,同時鬆了禁錮年瑜手腕的手,徒留一圈紅印子。
「我還是勸你,不要對他人有太多探究欲。」他冷冷道。
大部隊已經離他們二人有一定距離,臧洋說完就閃了幾個虛影追上,不再顧及年瑜有沒有跟上來。
「已經走了一半了,」唐糖說,「前方就是(-2,-2)的入口,呃... 」她突然在入口處停下,把後面的人全都堵住了。
「怎麼了?」
唐糖側身把位置讓出來:「... 不好說,你們看吧。」
這裡又是個面積很大的地方,不一樣的是上下有高低差,向前再走幾步就是斷崖。上看,頂上只有一個小洞,散發出幽冥的藍光,像礦洞天然的吊燈。下看,斷崖下十米呈圓形占地,像一個擂台,他們的位置可以俯視底下發生的一切——
底下堆著很多屍體,有完整的,有肢體支離破碎的,有被凍死的,有被燒糊的...
更詭異的是,底下還有活生生的人在相互殘殺,非要拼個你死我活,武器碰撞,技能橫飛。
由此來看,那些屍體並不是被類似於石蛆蟲這樣的副本野怪殺死的,而是玩家內鬥的失敗者。
一個法球誤打誤撞襲來,臧洋從容偏頭,法球擊打在了旁邊的岩壁上,冒出幾縷硝煙。
「檢測到新玩家進入... 」
小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系統嚮導活了,後面才發現不對。
系統嚮導是甜美的女聲,而現在說話的是機械男音。
斷崖下的場景頓時變得模糊,緊接著開始高速旋轉,像深不可測的海底漩渦,有一種被捲入後定然溺水的危險信號。
可就算他們杵在原地不動,也無法逃脫被捲入的命運。漩渦中心誕生出巨大的氣流,吹得他們直接失去重力飛了起來,最後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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