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角色扮演,鬼屋裝備也不齊全,所以並不正式,洗手衣什麼的都沒有。不過既然系統不在意,他也可以不在意。
他的腦海里自動跳出了類新手教程的界面,想來格泉應該看不見,又是系統在作祟。這次的結構圖除了骨架外,填充了內臟、神經、血管,應有盡有,標註得密密麻麻。
年瑜眼睛亮了亮——這幅結構圖恰好填補了他的認知空白部分,滿足了他對人類生理的好奇心。
他拿著手術刀,系統教他怎麼切,他就怎麼切,教他往哪下手,他就往哪下手,小心又謹慎。
格泉遞工具的動作也絲毫不拖泥帶水,只是她不需要像年瑜一樣精神力那麼專注,於是留了個心在別處。
孫嶸好像醒了,臧洋在偷偷和他講話。
臧洋估計是感覺到他的手指動了,問:「醒了?」
孫嶸沙啞地「嗯」一聲。
他還是痛,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心裡又堵,就只能靠說話緩解:「孫岐,我沒事。」
胡言亂語,他這人就算不清不楚,腦子裡還是裝滿弟弟。
臧洋:「都什麼時候了,擔心點你自己吧。那人有本事拐走孫岐,肯定也有本事帶孫岐通關。」
兩人說話的聲音特別低,細微到跟手術室進了老鼠一樣。
孫嶸這才醒了,花幾秒渾渾噩噩地看了一遭,接著對臧洋說:「你真不打算睜眼嗎?」
「小鲶魚不讓。」
臧洋手指點點瓷磚:「發生了點事,對嗎?」
「對。」孫嶸說。
仰視過去,他只能看見年瑜流暢的下顎線,鐮刀的寒光和他手上的手術刀對閃。
臧洋:「我也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見『安全』兩個字。」
用於形容的場景還是換世之境的副本,一點兒都不適配。
孫嶸:「所以?」
臧洋的手抵在自己的眉骨做遮擋狀,孫嶸也懶得偏頭過去看他到底有沒有睜眼。
「他信任我,」臧洋說,「我也信任他。」
孫嶸安靜下來,不再管,也開始閉目養神。
不多時,系統播報又將他喚回來——
「操作評定:完美。恭喜2號小隊獲得20點繪夢幣。」
看來是手術結束了。
年瑜脖子上抵著的鐮刀撤開,死神懨懨離場。
npc跟壓根沒打麻藥似的,猛地睜開眼:「謝謝你,醫生。」
他躺在台上,精神百倍,接著就好像被放在了流水線,系統設置自動將手術台和他整個人一起轉移出了手術室外。
大門短暫開啟,又關上。
「這是什麼意思?」格泉疑惑:「都做完了,還不讓我們走?」
年瑜刀還沒放下,手上一片猩紅。他舉起來聞了聞,還當真是顏料,孫嶸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可以睜眼了。」他對臧洋說。
臧洋隨之站起身,湊近他看了看。
「你殺人了?」
年瑜皺起眉頭,一副「你又在胡言亂語什麼」的神情。
「救人了吧。」他糾正道。
「... 抱歉,」臧洋愣了愣,歪頭,「我沒救過人。」
這大片顏料很快就風乾了,年瑜手上不舒服,走到洗手池旁想洗一下,結果發現水龍頭裡流出來的還是紅顏料,無奈只能作罷。
門那頭鏘鏘響,格泉在蠻力拉扯把手,畢竟鬼屋須知里沒說不能破壞場景道具。但她最後把自己搞累了,門都沒有被掰扯動的痕跡,無功而返。
「草!」她泄憤踹了一腳,門抖動發出巨響。
誰都沒成想這聲「草」猶如「芝麻開門」般,她剛罵罵咧咧完,門居然就開了。
一大群人舉著白底黑字的橫幅站在門口,為首的是剛做完手術的那個人。他看上去依舊憔悴,但臉上的怒氣讓人感覺他分明是來討債的。
橫幅上明晃晃寫著——黑心醫院,庸醫害我。
「你個庸醫!」npc喊道:「收了我這麼多錢,做完了手術,怎麼還沒治好我!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怎麼回事...
系統不是判操作完美嗎?!
一股不好的預感攀上年瑜心頭,他撐著洗手台邊沿,一隻手胡亂往上摸,剛好摸到之前隨意放下的手術刀。
他把手術刀對著圓睜睜盯著他的患者,以此示威。
npc應該也不會傻到主動往刀口上撞。
年瑜這樣想著,突然覺得握刀的手心火辣辣地疼。他還以為自己是握到了刀刃上,結果定睛一看,分明就是握的刀柄,沒有任何問題,自己的血量也沒有下降。
那這股疼痛感是哪來的?系統設置出錯了?
疼痛愈演愈烈。等他再抬眼時,臧洋已經不聲不響擋在了他前面,也不知道此時是睜眼還是沒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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