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什麼?」年瑜問炎。
「就是,以奴隸名義進入他家的事... 但他說不會把我當奴隸,會好好照顧我... 」
年瑜也不好直接說「你就從了他吧」, 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跟著海走對所有人都好,年瑜也放心,所以只是勸炎憑心去試一試, 如果被欺負了可以回來找他。
「匕首還在嗎?」
「在。」
「被欺負了不要吃啞巴虧。跟海或跟我說都行。」
「那要是... 」炎心有顧慮,「那要是海欺負我呢?」
年瑜:「... 那你捅他,他不會還手的。」
海:「... ... 」
海看上去滿臉命苦,但為了和久別重逢的親弟湊近點,還是忍了。
解決完兄弟倆的事後,年瑜恍然覺得自己像個街道調解員,下一步規劃是要去敲唐糖的門。
這一次,唐糖難得見他,狀態卻不好,兩隻眼睛哭到腫得像泡芙。
年瑜一時就忘了自己該說什麼。
她好不容易從格泉身上找到了姐姐的影子,但這份眷戀又稍縱即逝,到最後只有自己苟活下來,又成了世間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
「我現在更恨歸凌了,」唐糖費勁地說,「但不代表... 臧洋的事就能一筆勾銷。」
「如果你能想到什麼好辦法,再來找我...我會配合的,讓我死也可以。」
房間裡的氧氣好像一瞬間被抽走。年瑜愣了,在這個眾生企欲苟活的地方,唐糖是第二個跟他坦白說死亡無所謂的人。這和親眼見證孫嶸註銷時的衝擊一樣大。
「為什麼這樣想?」
「如果什麼都沒有了,活著也折磨... 」唐糖喃喃道,「你就當報仇是我給生活創造的最後一點刺激吧... 」
她說完這句話後,就又將年瑜趕了出去,仿佛只是給年瑜帶來了一次比npc高深一點的劇情對話任務。
從某種程度來說,唐糖和臧洋的心境簡直太像了。而現在唐糖冒出了這種想法,那臧洋呢?臧洋也是這樣想的嗎?
世界開始逐步崩塌,年瑜站在門口,轉身眺望,忽然感覺天際下的野草開始模糊、卡頓、抽幀,像是畫面被調成了低畫質,渲染也關掉了,一切都要走向盡頭。緊接著天旋地轉,萬物倒吊,山上的圖騰柱倏忽紮根在天空,像根棍子懸著。
年瑜狠狠揉了一下眼睛,才緩過來。定睛一看,卻什麼都沒有改變。
暈頭轉向地走回房屋後,他對著這牆裡迴旋鏢出神。
是不是應該做個鋸子把這一塊鋸掉?但是那太麻煩了,現在部落里的生產資料屬於有商氏了,他討不到材料。
門口忽然被推開一條小縫,犯錯的人小心翼翼探了半個腦袋出來,見年瑜在面無表情地發愣,開口道:「很愁嗎?其實事情也沒那麼複雜,不用想太多,你看我把迴旋鏢丟出去的時候就沒想很多。」
年瑜:「... ...」
你還好意思說。
但轉念一想,其實也不無道理。自己思考了這麼多,到最後一點實際行動都沒做出,還不是只帶來了內耗嗎...
於是他看向對方淺灰色的眼睛,湊上去,擺出洗耳恭聽之勢。
深夜,所有人都回屋休息之時,空氣中忽然飄蕩著一股濃烈的煙味。炎有點失眠,沒睡著,忽然發現不對。推開門時只看見一處絢爛的火光。
他差點被嚇傻了,連忙喊道:「著火了!快出來滅火!」
其餘部落人才急沖沖地出來,連海都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站在他身邊。
炎有點怕,沒上去,可是越看越奇怪... 著火的地方怎麼這麼眼熟啊?
他仔細一想——
不對啊!!那是年瑜和臧洋屋子的方向啊!!
炎這才慌了,急匆匆衝到前線,祈禱著兩人千萬不要出事。
結果等擠進人堆的時候才發現,年瑜和臧洋不僅一點事沒有,而且還雙雙蹲在一旁。靜靜的,像在看秀。
屋燒沒了,迴旋鏢自然就出來了,被臧洋拿在手裡把玩。
年瑜靜待火被撲滅,才淡淡地打開備忘錄問臧洋:[我們今晚睡哪?]
臧洋說:「睡大街吧,屋沒了,歸凌可能一時半會還不知道我們的行蹤,不會再突然造訪了。感覺比睡屋裡更安全點。」
年瑜肅然起敬。
與其思考怎麼能在儘量減少屋子損耗的前提下拿出迴旋鏢,不如乾脆把屋子整沒,這樣就沒有雜七雜八的麻煩前提了。
最後再自圓其說、找點好處迷惑一下自己,既杜絕了內耗,又把事辦成了。想出這辦法的臧洋可真是個大聰明。
年瑜沉默一陣,決定扮白痴扮到底,哄道:[有道理,我最喜歡睡大街了。]
「不對,」臧洋搖搖頭,伸出手指向自己,「你最喜歡的居然不是我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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