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臧洋還是遲鈍地摘下手套,露出通紅病態的指尖,擰起眉頭,臉色瞬間沉下來。
年瑜的語氣帶著隱隱擔憂:「你這是... 像厲一樣被詛咒了?」他頓了頓:「別怕,我會幫你的。你先冷靜一下,想想誰有可能陷害你...但你是榜一,是眾矢之的,估計很多人都盯著你。」
「在我想出辦法之前不能太大張旗鼓地暴露了,你要冷靜下來。唉... 要是歸凌的話,估計就會把可疑玩家都殺了吧,到時候被發現就會落得個流放的結局。幸好你是比他理智的。」
「對嗎,臧洋?」
一連串的情緒價值炮轟臧洋,他咽咽嗓,鼻腔冷哼一聲,倦倦道:「對。我和他不一樣。」
年瑜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貼到他耳旁,曖昧地輕聲道:「別怕。我會解決的。」
「... ...」
但是誰有可能下這個詛咒呢?
晚上時臧洋在屋裡踱步。年瑜寬慰完他以後就忙了起來,他也懶得管。對方一直在挑逗,而他一沉浸到曖昧氣氛中就感覺渾身有蟲在爬。
早知道不去湊熱鬧了... 為了顯得開朗依舊,他像個社牛一樣接觸了不少人,根本排不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都過得循規蹈矩,和原檔無異。年瑜找嚴姝給臧洋做驅散的強度很大,避免給人帶來和原檔一樣的隨時病危感。這讓他誤以為詛咒強度不高,應該是個低級巫師下的手。
直到紅疹爬到臉上,年瑜讓他裝作遮遮掩掩的樣子去外頭溜一圈。
「面具戴太久了,別人會覺得你奇怪,」他甚至幫忙找好了理由,「詛咒是藏不住的。我已經計劃好了,相信我,沒事的。」
「你以前一直很相信我的不是嗎?」
臧洋只能順著他的台階下,儘管背包里並沒有羊頭面具。
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被長老帶來的一眾npc逮捕了。
相信你?
臧洋在祭壇中央看著占卜的年瑜眼藏詫異,手不住輕顫,像做失敗一件準備了很久的事一樣,驚慌的表象根本壓不住。
大祭司琰無動於衷,默認讓年瑜七手八腳地搞了很久,最後倒是新上任的格泉不耐煩,越階甩出了占卜龜甲。
赤裸裸一個【大凶】。
... ...
這就是你說的相信你?
和原檔走向不太一樣吧...
可年瑜的眼裡又確確實實有悲切和不安,像只受驚但又克制著強行鎮靜的天真小鹿。
「失誤了——為什麼會這樣?接下來怎麼辦?」
這是臧洋從他面上讀出來的話語。
他望向自己的眼睛真真實實充滿著情感,很難不讓人為之動容。
儘管臧洋只覺得好笑,但他仍要裝出一副也對對方很有感情的樣子。
我是臧洋,我相信年瑜。
這股執念的催眠功效甚至似乎真的讓他被感化了一點。
既然年瑜是真的失誤了,我將要面臨被流放的未來,這對誰有利?
他看向了年瑜身旁的琰。
那個,一直對他看不順眼的琰。
呵,原來無所不能的大祭司也會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一天。
流放真的能限制住他嗎?
在青陽氏沒了一席之地,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投奔有商氏。
飛舞的黃沙為他搭建一個渡口,歷史即將重演。
不久的將來,還是會有人率領有商氏,如蝗蟲過境般席捲而來。更過分的是,曾經浴血奮戰的那位會變成罪惡之源,這場攻占會變得更加簡單輕鬆。
而在他轉身被npc押下後,年瑜收起了刻意散發出的擔憂感,轉瞬間變臉,平靜地望著這一切。
偏僻的流放之地困住了原檔的臧洋,但困不住他。這一回,年瑜已經幫他鋪好了路——鋪了一條讓回檔的臧洋慢慢向歸凌靠攏的路。
恰如歸凌所言,年瑜不得不承認,他的確下棋下不過歸凌。
但這是為什麼?是因為他的確比年瑜厲害,勝利女神也偏愛他嗎?並不是。
是因為歸凌像只不受控的幽靈一樣在換世之境遊蕩來、遊蕩去,將年瑜的備戰方案偷看得一清二楚。
出老千的畜生。
倘若年瑜也出老千,將自己的視野擴得比他還大,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臧洋回檔有兩個關鍵貢獻。其一在明面上,重新梳理了世界進程,讓未來再次變得充滿希望,讓獲勝變得富有可能;其二在暗處,僅讓年瑜一個人記得一切,替除此之外的所有人編造信息繭房,使獲勝的概率大大提高。
如果說這副本一路走來,都是年瑜搭起的框架,仔細觀察卻也能發現,填補框架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圍繞臧洋開展的,臧洋是那必不可少的一環。
可是原檔的臧洋消失了,就算回檔,人物建模也在換世之境中被清除了。
那麼這個空缺,誰會屁顛屁顛上來填補?
有人就是喜歡自找沒趣。年瑜無意驚擾他,偏偏就要上趕著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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