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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有多久,一起活多久。

這是孫嶸最初的心愿,不是一句「生與死」就能概括的。

世間還有很多能超脫生死的事,比如信仰、尊嚴,比如阿童不朽的墓碑、安娜質樸的跑鞋,比如愛情、仇恨... ...

譜寫歷史的音符,不只有對「生」的執著,還有對「死」的奔赴。在這二者中間,還存在一大片灰色地帶,上面站滿了待註銷區的玩家。

歸凌那像機器人一樣的腦袋怎麼可能理解。

不過啊,歸凌的當務之急也不是這個。

他本想等手握大權後,在假借身份慢慢套的,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年瑜掏出自己的主武器,迎著歸凌的匕首而上。「當」一聲厲響,手心微麻,但痛覺向上傳遞時,他的眼中溢出大喜。

這進攻的力度遠比第一次交手時下降很多,歸凌自己可能都沒發現,然而他的慣用伎倆與傷害預期都被年瑜一筆一划地刻進了自己的意識中。

以牙還牙,從前臧洋被詛咒削得多很,現在只會一分一毫不差地還到歸凌身上。年瑜是打不過歸凌,但不一定打不過削弱後的歸凌,更何況臧洋已經替他鋪好道路了,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點盡力而為的幫助。

倏然一道白光劈在房屋上,牆壁和房頂像被切蛋糕一樣分割掉落,砸到年瑜身旁。年瑜借著手雷將廢墟的殘垣橫斷炸得更乾淨些,轟隆巨響卻給對方提供了掩護。對方猶如草叢之蛇,悄聲無息從濃煙穿過,一腳踹上年瑜後背。

年瑜吃痛,冷汗瞬間密布於背上,猛然意識到:不行,不能這樣打。手雷、煙霧,一切會妨礙視覺和聽覺的東西都是被刺客克制的。

他需要聽腳步、仔細感受空氣流動的方向。

可是這一塊地兒太吵了!

正在戰鬥的人魚龍混雜,大呼小叫,面目猙獰。房屋大部分都燃燒起來,黑煙滾滾,地上零落的不是建材就是人體的斷臂,血與火燒出瘡痍悽然的一片昏沉天。

得走。將歸凌帶走。

右側的氣流驟然被剝開,年瑜反手一擒,扼住歸凌通紅的手腕,冷冷笑道:「你就不好奇臧洋在哪嗎?」

歸凌聞言,眼白霎時布出血絲,如正在編織的蜘蛛網,向瞳孔中心籠去。

果然,年瑜果然知道些什麼!

他在原檔洋洋自得還沒到一天,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再回神時瀑布般的銀白長發已經被剪了,完完全全變成了臧洋的樣子。

緊接著神告訴他,換世之境的玩家少了至關重要的一個,強制要他去填補空缺,否則部分玩家的世界觀會紊亂。他打開積分榜,臧洋的名字還掛在第一位,但點進去看,會發現是空號。

臧洋退出了?自己為了他努力了這麼久,他說退出就退出了?而且換世之境的唯一解脫方法是死亡,死亡後一切都被清空,臧洋的名字卻還留著...他是怎麼退出的?

歸凌認定這一切跟年瑜脫不開關係。

於是他填補臧洋的空缺,去接近年瑜,卻發現年瑜好像根本不知道。百密一疏,他便愚蠢地將那「部分玩家」歸到了年瑜頭上。

結果恰恰相反,年瑜是那「部分」里唯一清醒的一個。

歸凌上一次企圖殺掉年瑜時,回頭就被神警告了,他才明白年瑜原來對神也很重要。但神這次擋他路了。洶湧的殺意不管不顧地攀上心頭,他勢必要強行殺年瑜,逼迫神將一切重開,把臧洋召喚回來。

他一發狠,用力掙脫開桎梏,怒氣噴涌。

如果將歸凌當boss來打,年瑜現在已經成功拉到仇恨了。他心裡清楚,就這一次機會——

不成功,便成人彘。

boss將自己託身白刃里,又快又凶,掀起血雨腥風。他一邊格擋,一邊抽身向山崗跑,猶如鬼屋奇遇,有瘋子在背後追。

這一次他跑過了,安娜的運動鞋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臧洋也依然護著他,精心施下的詛咒像寄生的菟絲子,纏住瘋子腳步。

大風颳過,林雀皆驚。硬邦邦的石子半身埋在泥里,露出尖端,弗如團團棉花里藏銀針,被年瑜一步步踩過。他在所經之處盡情拋下煙霧彈,能用一點是一點,儘量擾亂歸凌視線。

直到遠遠瞅見與世無爭的琰。

高而粗的圖騰柱在他眼裡是道路的盡頭,也是遊戲關卡的盡頭。

只需要達到——

他成功撫上圖騰柱,胳膊夾出很大的鈍角,勾住一繞,借力躍起,扭身將飛來的迴旋鏢踢了回去。

下一秒,他手鬆開,腳瞪住柱子,縱身一躍,整個人猶如片純白的羽毛,越過不動如山的琰,向山崖隕落。同時手腕一轉投出鉤索,扣住崖邊的地面,風箏又有了線,不至於跌入萬丈深淵。

年瑜的目光頃刻上抬,歸凌的刀身擦著他的鼻尖而過,火辣辣地疼。如果他沒下墜,這刀就要將他的腦袋一分為二了。

現在他掛在崖邊。而歸凌也像不要命般,手持迴旋鏢往陡峭的岩壁一插,像髒東西一樣粘著他,就掛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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