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從聽筒播放改到了揚聲器, 丘曉櫻和越山聽臧洋嘮了一通後都表示理解, 三個人吵吵鬧鬧地商量著準備材料。
中途還用丘曉櫻的手機打了電話通知臧商, 而年瑜的手機擺在一旁, 臧洋監聽,蓄勢待發,準備在聽到「不」字後就據理力爭。
怎料臧商只是冷淡地拋了句:「想改就改,沒什麼大事不用通知我,我忙著料理年琰後事。」
隨後就無情地掛斷了。
材料的準備很麻煩,還需要唐依託關係出具心理輔助證明, 忙活了一段日子。
在向派出所提交完材料等審批的空檔里,臧洋又說想讓年瑜帶他散步。於是年瑜舉著手機開始了這趟小城市之旅。
今天去城西,明天去城東,後天去城北... ...
散心的地方大多選在安靜的公園, 再依據症狀情況逐漸轉換到街巷港。中途年瑜迷路,臧洋就當導航;年瑜忘記行程,臧洋就當備忘錄。
臧洋笑說感覺自己養了條旅行的鲶魚。年瑜沒說什麼。他知道對方是想找個方法陪自己散心——也確實有作用。
臧洋:「你看,有含羞草。」
年瑜:「哪兒?」
「你左腿邊,那個坎後面。」
年瑜順著瞥去,果真在一叢灌木下找到了小小的一片。
眼力還真刁鑽。
臧洋:「摸摸看?」
手剛碰到含羞草,這小植物立馬萎了。葉片像夾子一樣向內收,也像小鳥停棲在枝丫上收起翅膀。
年瑜的眼神亮了亮,攤開看了眼自己剛摸草的手。
「感覺到了嗎?」臧洋問。
「挺真實的。」他輕呢道。
「那就干點壞事,」臧洋也樂了,「把這一片含羞草全摸自閉怎麼樣?」
「... ...」
年瑜沉默,認真思考了幾秒。
最後上頭了。
再走回水泥磚地的時候,他忽然就有了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回家的公交上,年瑜不太敢明目張胆舉手機,顯得很奇怪,只敢按照臧洋的指揮調角度。
這是放學的時間點,車裡大多是穿校服的學生,嘰嘰喳喳的,很有青春活力。
臧洋發揮出自己身為刺客的修養,帶著他觀察:「你左前方那個,書包很鼓很重,背都要被壓彎了。」
「再旁邊那個,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應該是在想解題思路。」
「右前方背對著你的那兩個,像在談戀愛。」
年瑜盯著那兩頭短髮,垂眼打字:【可那是兩個男生。】
「好吧,那也有可能是兄弟,總歸很親密。」
夕陽照得靠窗那個男生的髮絲金燦燦,笑容顯得愈發明媚,跟旁邊「疑似戀愛對象」的那位聊得正歡。但這位「戀愛對象」跟那男生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組,太過張揚的光在他身上一點兒不搭調,回復的話語也都很簡短。
從窗縫吹進來的風搭建出一個歲月靜好的溫房,年瑜聽臧洋的話觀察公交車裡各色的人,有股恍若隔世之感。
機械的語音播報響起,到站了。
年瑜離開座位,公交車門打開。那兩學生站在門口避讓了一下,年瑜垂眼與他們擦肩而過,余光中瞥見稍活躍點的那男生食指有道燙傷疤。
他猛回頭,然而腳已經踏下了台階,耀眼的金光映在緩緩關閉的車門,沒能讓他看清那兩個學生的面孔。
直到公交車匆匆開過,年瑜還怔著。
臧洋:「怎麼了?」
「孫...」年瑜話說一半,想起臧洋記憶還沒復原,便止住了話頭。
「沒事。」
可惜。
臧洋:「晚上你安排一下明天去哪?」
「明天...」年瑜猶豫了一下,埋頭往家的方向走,「明天在家修補你的數據吧...」
「這不著急的。」臧洋安慰他。
他想了想,說服道:「你難道不想早點見我嗎?」
臧洋哽住了。
不僅想早點見...還想抱、想親、想緊緊摟進懷裡。
自己離開後年瑜經歷了這麼多事,他表面不說,實際上心疼得要死。但現在只能隔著屏幕,盡己所能幫對方緩解認知障礙。
然而這數據還是沒修成,因為年瑜被通知自己新的身份證之類的可以去取了。
他正式忙起來,回了學校一趟,七葷八素地在里到處跑,寫材料交材料。暈頭轉向的時候,他就放空大腦,直接聽臧洋指揮。有時臧洋說往右轉他往左轉,然後被對方「哎哎哎」喚了幾聲喚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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