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啟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慌張，他父親就是死在面前的人手中，現在他又這麼陷害蘇晚，一點兒也不懷疑，對方會對他家裡的人下狠手。

「沒有任何關係？殺害南詔使臣，挑起兩國爭端，這麼大的事情，你覺得你的家人還能不被波及？流放，或者斬首？」

第476章 落魄公主（44）

「你！」張忠啟又氣又怒，忍不住道，「卑鄙小人！」

「我卑鄙？」蘇晚抬腿又是一腳，「是我讓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驛館了，還是我逼著你幫陳峰頂罪了。」

「自己敢這麼做，卻不敢承擔這件事的後果？還有臉罵我，真的是蠢到家了。說，昨晚你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陳峰？」

張忠啟咬牙堅持，「我不說！」

蘇晚都要被眼前這個傻子，給氣笑了。

他說的是我不說，看來，他那天晚上，確實是看到了兇手，而不僅僅是因為看到段文宇死了，才匆忙離開的。

張忠啟身上，已經有不少傷口，是陸九之前審問的時候弄的。

雖然這傷算不上嚴重，但是也說明，張忠啟這個人，大概率是打死也不會說的那種。

「張忠啟，你能不能用你肩膀上面頂著的那個東西好好想想，你看到的那一幕，不覺得奇怪嗎？」

「對他們的四皇子下手，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這麼做的目的？」

「南詔使臣進入大梁，先是遇刺，後面更是一位皇子，直接暴斃在了驛館裡。你說，要是查不到兇手，或者查到的這兇手，是咱們大梁的人，你說他們會怎麼辦？」

「會發兵攻城？還是藉此修改兩國盟約？你有想過嗎？」

張忠啟沒有再說話，但是表情卻是變了。他只想著自己的目的，以及怎麼拉蘇晚下水，想辦法報仇，居然忘了考慮這件事情。

陳峰為什麼要殺段文宇？總不能是像他一樣，跟蘇晚有私怨。

即便是有私怨，他也沒有試圖不顧大局的去殺蘇晚。

南詔此次，是讓段文宇送那位公主進京和親，段文宇死了，還是死在他們大梁，這能對兩國的關係，有什麼好處。

除非，他們一開始求的，就不是和親，而是其他的目的。

蘇晚看張忠啟的表情，就知道這人有所鬆動了，便繼續道，「我已經去驛館看過了，他們不僅攔著陳知府不讓人進去，並且還清理了段文宇的房間。陳知府怕是很難能查到兇手。」

「據說，南詔這些年，國力日盛，兵力更是遠甚以往。」

「但是咱們南川，因為這些年跟南詔的約定，守城軍不過三萬，還是多年都不曾上過戰場的那種。」

「若是南詔發兵開犯，你說，這南川到底是能守住？還是不能守住？」

「我...」張忠啟已經開始猶豫，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問題就很嚴重了。

關鍵是，他還越聽越覺得，蘇晚說的很有道理。

先是找了這麼一個麻煩的皇子來出使大梁，跟他們產生矛盾後，再死在南川，越看越像是提前計劃好的。

「還不想說嗎？」蘇晚繼續加了一把火，「張大人好氣魄，為了咱們兩個人的私人恩怨，竟不惜拉上整個南川的百姓，來給自己陪葬。」

「我沒有。」張忠啟終於是開始反駁，他只是沒有想到那麼多，並沒有讓南詔和大梁開戰的想法。

他是武將，自然是更了解大梁這些年的軍事儲備。

大梁重文輕武，武官不受重視，兵力也是越來越弱。

這南川的守城軍，多年不曾上過戰場，要是再缺乏操練，一旦開戰，立馬就會潰不成軍，根本就守不住這南川。

到時候，那死去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我說，我說就是了。那天晚上，我確實是看到一個人，從段文宇屋裡匆忙離開。不過，是不是陳峰，我其實也不太確定。」

「那時候是晚上，只能靠著月光，本就看不太清晰，那人還蒙著臉，我其實根本看不到那人的相貌。」

「只不過，那個人的身形，倒是跟陳峰很像。而且，那人是從房門離開的，所以很可能是他。」

「從房門離開的？」陸九去的晚，到的時候，那些侍衛都還在。

可是聽張忠啟這話的意思，這人直接就是大搖大擺走出去的。

雖然張忠啟沒有看到具體是誰，但是能做到這一點兒的，陳峰的嫌疑還是最大。

不過，即便是沒能確切地看到是誰，但是張忠啟的話，卻可以證明，兇手一定是他們自己人。

只要能證明這一點，就夠了。

「不管是不是陳峰，段文宇的死，都是他們做的，那麼我剛剛說的事情，就有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