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要怪就怪吳氏不好,當年不曾救過她,偏周度之對她這個繼母感情還頗深,所以她得派個人挑撥,本來也只是想離間她們母子,沒想到那女人為了懷個孩子,竟然藥越下越重,以至於精盡人絕。
有這麼大的把柄,那女人害怕,苗小娘如此也就利用她故意攀咬鄧小娘,還放了符咒,反正這鄧小娘手裡肯定不乾淨,她一直盯著鄧小娘呢,沒想到隨便一查還真的查出來她的問題,那也是她活該。
可當著周大老爺的面她巧笑倩兮:「妾身也是這般想的,所以養胎期間足不出戶,還要勞大夫人操心,又派人替我做衣裳,幫肚子裡的孩子操勞。」
周大老爺樂得看妻妾和睦,也歡喜的很。
苗小娘這裡歡喜了,方巧蓮被苗小娘打發回來,心裡煩就躺著了,錦娘則寫著寫著打起了哈欠,又點起了油燈,雖然天還未黑,但是屋裡有些暗,還是點燈好。
就在萬籟寂靜之時,外面來了人,腳步匆匆。
「善姐,你怎麼還在這邊兒啊?姑太太讓你過去呢?」
善姐驀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面前的人,認出她是老太太撥給姑太太的丫頭:「春燕姐姐,可針線房眼看也要忙起來了——」
錦娘聽到動靜,也從裡面出來道:「是啊,馬上要端午了,咱們這裡且有的忙呢。」
善姐聽錦娘幫忙說話,心中很是感動,她很清楚,秦霜兒這種人話說的好聽,真正有事兒是見不著她的人,而錦娘平日看起來是個只掃自家門前雪的人,可一旦有事她還會站出來。
「哎喲,我的姐姐,我哪裡不知道你的情況,可姑太太的命令,誰敢違逆啊?主子們讓做什麼,豈有我們下人願不願意的道理?」春燕也是為難。
善姐立馬看向錦娘,錦娘搖搖頭,她也沒法子。即便她們是女使,非一般賤口奴婢,但主人有權利轉讓使用權。
見她搖頭,善姐垂頭喪氣的臉色發灰,跟著春燕一步步走了。
錦娘微微嘆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進房,又見秦霜兒回來道:「我看善姐這回去,恐怕被教訓的更狠了,肯定會被針對的。早知道,何必讓她回來,不過是成全了你們的善良。」
「你一直在製造問題,那你能不能解決問題呢?既然不能,何必說這些。若你日後有了難,那我們也就閉嘴唄,什麼都別幫你說。」錦娘要說和善姐情深義重肯定也沒有,畢竟同事就是同事做朋友都難,可她們也是各自盡各自的心意,不怪姑太太苛待下人,倒怪人家有善意的人。
秦霜兒被氣的語塞,她沒想過這胖丫頭長的一幅憨厚臉,脾氣卻這般壞。
第18章
二房在七七之前,錦娘把抄寫的五卷《地藏經》送了過去,吳氏也是頗通翰墨,她本是想托外頭的秀才們寫幾卷,但那時事兒多,見這丫頭毛遂自薦,才答應的。
沒想到她的字竟然寫的這般齊整,還頗有幾分風骨:「你學柳嗎?」
錦娘點頭:「是,奴婢小時候臨過幾日柳公權的帖子,覺得喜歡,就一直這般寫,讓二夫人見笑了。」
吳氏笑著搖頭:「我見你就寫的很好,難為你這麼愛學,我這裡倒是有幾本字帖和書,可以借給你看。」
錦娘一喜:「多謝二夫人,奴婢感激不盡,等奴婢臨完馬上送來。」
要知道宋代因為印刷術的出現,窮人們買書比前朝要便宜,但再便宜,錦娘之前還真的沒有閒錢買,她很歡喜。
她其實很想問吳氏有沒有花鳥圖冊,但是忍住嘴了,凡事有度才不會讓人生厭。
吳氏倒是很喜歡這樣上進好學的女子,又問道:「我看你頗識文墨,怎麼後來又去學針線了?」
錦娘則嘆道:「初時讀書時,家中條件還尚可,我也珍惜讀書的機會,後來祖父伯父相繼出事,父親把家當拿出來周濟,家計十分艱難。我就想著要掙錢養家,不知怎麼我對別的還不一般,偏做針線活卻是一看就會,白日學針線,夜裡把拿到的工錢拿去拜師學裁剪,別人休憩的功夫我就用毛筆蘸水寫字,如此既能掙錢,也能讀書明理。」
這些話半真半假,但錦娘非常知道怎麼和女領導打交道,一定要突出自己勤勞刻苦樸實無華,卻也有聰明才智,還要有純粹的上進心。
「好好好,你能走到今日的確是不容易。孫媽媽,你把文房四寶送一幅給這丫頭,日後她要寫字,你們定時送去。」吳氏的確很欣賞錦娘。
錦娘更是喜不自勝,跪下來磕了一個頭。
吳氏又道:「下次若再有經書抄寫,便頭一個叫你來。」
「奴婢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歡喜了。」錦娘看了吳氏一眼,覺得自個兒回去得給吳氏肚子裡的孩子做個石榴紋樣的肚兜,也不枉人家對她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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