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問起錢娘子:「不知道說的是哪家?」
「是個寒門學子,也算不得什麼好人家。」錢娘子道。
錦娘不明白:「也不是沒有門當戶對的學子,幹嘛一定要嫁寒門學子?」
錢娘子搖頭:「這就是人家的家事了。」
紀大姑娘定親肯定是不會找錦娘的,紀夫人為了緩和和王老夫人的關係,也就找了周四娘子。周四娘子這次準備大賺一筆的,還給自己置辦了行頭,沒想到紀家只封了二十兩銀子,再就是一些吃食酒水還有兩匹布。
那紀家的妾平日再得寵,操辦這些的還是紀夫人,紀夫人當然不會當一回事。
偏周四還要從館陶趕過來,好容易做了半日,只得了這麼些,非常失望。
這個時候,她兩個女兒還要買顏料、買書,還要做騎馬的衣裳,到手的錢立馬花出去一大半。孫二姑娘還道:「娘,現下女學裡每個人還輪流請吃點心。她們買的不是鴻賓樓就是翠雲樓的,都不是家裡帶過去的……」
周四娘子擰著眉頭:「怎麼如今好攀比之風了?讀書就讀書,專門學這些,我看這女學也不是很好。」
她覺得女學就是讀書的地方,為什麼要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錦娘倒是對這些無所謂,因為這魏家女學本來就相當於私校,她就有心理準備。如果只是想孩子讀幾本書,直接找個老酸儒教,一年三貫都綽綽有餘。
但在女學學的讀書、制香、騎馬、裝裱、畫畫、彈琴,這些在外面可能單獨尋摸一位先生都不容易。
「青蓉,你讓陳小郎拿一錢銀子在翠雲樓買些果餡點心,明日給姑娘帶過去。」錦娘吩咐。
現下阿盈在正月初九生了個小子,還在坐月子,錦娘這裡便讓青蓉接過手辦理。這幾年青蓉作為副手,辦事細心謹慎,也是錦娘稱讚過的,倒也放心。
孫家姐妹就因為一錢點心都不買過去,又不好吃別人的,總是匆匆來匆匆走,在女學竟然沒有一絲快樂。後來周四娘子無法,還是館陶縣一位常常奉承她的富戶知曉,遂送了不少點心過去,周四娘子只好收下,但那富戶表面笑嘻嘻的,內心又有些看輕她。
二月初先是竇媛出了月子,她女兒取名單名一個「洛」字,錦娘都不敢親她,只是抱著對竇媛道:「小孩子也需要安靜,家裡不能吵鬧,也別總抱出去吹風 ,這風太凜冽了,吹不得。」
「表嫂,你說孩子有伏羲骨的事情我婆婆知曉了,還想養在她身邊呢。」竇媛知曉表嫂是為自家女兒抬身價,也怕自己想不開不喜歡這個孩子。
錦娘笑道:「噓,伏羲骨的事情說一句大家知曉就行了,也別總說。日後你將養好身體,只把女兒教好,旁的閒話不必聽。」
竇媛道:「我也想通了,反正那楊家的,她願意在府里就在府里。總歸郎君是要讀書的,再過幾日又要出門了。如今是她急,我可不急。」
「你能這樣想就很好。」錦娘是很佩服竇媛的,一個小姑娘孤身遠嫁過來,不僅做主母操持甄家妥妥噹噹的,面對丈夫的白月光,她能夠調整心態,越發從容,還真是不一般。
姑嫂二人又說了些家務,錦娘道:「我那裡還有些筠姐兒小時候穿的衣物,八成新,因為漿洗過,穿在身上舒服。你若不嫌棄,我便拿幾件過來。」
竇媛當然不客氣了,新衣服容易扎皮膚,那些穿過的衣裳反而更軟更貼肉。錦娘回去找了幾件上好的衣裳,讓紫藤漿洗了一遍,曬的香噴噴的,才讓人送了去。
二月筠姐兒的生辰到來,因為她要滿九歲,正是做十歲的日子。錦娘遂請了不少親戚朋友過來家裡,還請了兩個唱諸宮調的、演傀儡戲的還有耍雜技的,辦的紅紅火火的,正好二十五兩銀子用了個乾淨。
筠姐兒女學的同學和手帕交幾乎是都到了,孩子們送的東西都很簡單,無非是一把扇子一隻香袋或者一幅畫兒。
「筠姐兒,你家裡人對你真好。」羅姑娘道。
她也是辦了十歲宴的,但是沒有這般熱鬧,尤其是還專門請了演傀儡戲的來,這傀儡戲可真有意思。
筠姐兒笑道:「是啊,我爹娘對我很好,尤其是我娘,只要我說什麼事情,她都會儘量滿足我的。」
這就是她的底氣,只要她的理由是充分的,娘都會滿足她。
但同時,她作為學生,讀書要上心,女紅要做好,還要會算數,知道怎麼用錢,若她不好好做,娘也會責備她。
孫家姐妹也在其中,滿是羨慕的看著筠姐兒。
……
小姑娘們的快活卻是竇媛最羨慕的,她曾經非常厭惡揚州的一切,總想逃離,現在才覺得成婚後才是最大的牢籠。一個冷冰冰只是想娶門當戶對的貴族女性的丈夫,虛偽的婆婆,還有近在咫尺的白月光,都讓她不得不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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