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吃餛飩,她愛吃湯水的東西,寔哥兒卻極其挑食。
「就把寔哥兒抱次間吃吧,他愛吃什麼吃什麼,或者何時想吃何時吃。」錦娘到了這個年紀,完全以自我為中心。
出乎意料,皎皎卻很喜歡錦娘,很是贊同她的話:「弟弟每次吃飯就跟上刑似的,哭的人就都吃不好,就讓他到次間吃去。」
她雖然也有祖母,但魏夫人是很威嚴的,好是好,但總覺得隔著什麼。在外祖母家裡,她總覺得自由許多,除了偶爾過來用早飯,平日外祖母都讓娘和她多睡會兒,甚至她在外祖母床上房裡都能歇息,要什麼外祖母就吩咐人滿足她。
等大人們吃完,寔哥兒的乳母說他吃了幾口,被小舅舅帶去藏書樓玩去了。
筠姐兒倒是很想的開:「讓他去吧。」
錦娘笑道:「明日你們不必過來吃早飯,都好好地貓冬,寔哥兒那裡等開春了,找個兒科大夫看看,到底是挑食,還是缺什麼東西。」
「頭都睡扁了。」筠姐兒搖頭。
在娘家也不需要站規矩,想睡到何時就睡到何時,飯菜永遠備著,要吃說一聲就有人送來。
自由自在,但總有一絲憂慮,她對錦娘道:「可女兒這心裡總是不那麼踏實。您說這是為什麼呢?」
錦娘笑道:「因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姑爺未出仕,這便是你心目中最大的隱憂。其實這也很正常,你們雖然成了婚,也有了兒女,但是並未掙脫父母的羽翼,不是在魏家的羽翼之下,就是在蔣家的羽翼之下,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我和你爹都願意照顧接納你們,但是萬一你爹有一日也……,那你們又何去何從?」
蔣家寧哥兒已經出仕,做官也十分勤勉,定哥兒眼看再過幾年也是要進學去科考的,魏七郎如果不努力,會被同輩人甩的越來越遠。
小時候,一般人家看你家世好,生的漂亮都會夸幾句,但是長大了,你如果沒有相應的實力,就會和別人拉開差距。
即便魏家家世好,魏七郎也能恩蔭出仕,但下一代的寔哥兒依舊不成,也不過就是有點錢的鄉紳罷了,可能還不如張九郎。
張九郎是家裡唯一的嫡子,可是分了許多家產,到魏七郎這裡還不夠。
這一席話給筠姐兒上了警鐘,她也說給魏七郎聽,還道:「我娘素來不說什麼大道理,她每日就是看看書,做做針線,打理家業,對我們都很寬容,難為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興許朝堂又有什麼變幻了。」
這魏七郎也是個聰明人,只不過家境優渥,一切唾手可得,如今他在岳家,學風家風完全不同。
花宴、酒宴是可以靠後的,孩子們讀書第一,什麼應酬都可以推。
就連他一直以為愛貪玩的定哥兒,其實人家玩也多半是去書樓看書,要麼睡個懶覺,他在這種環境下,也不能夠放肆自己。
今年這一年,寧哥兒在外過年,好在錦娘臨走時,讓白大娘去給他做廚娘,也稍稍放心了些。魏七郎和筠姐兒二人在岳家過年,除了前幾日必要應酬,大家累了就休息,正月十五還一齊出去看花燈猜謎語,好不熱鬧。
等到次年開春,錦娘在東華門花五千貫四百貫盤下五間門臉的商鋪,又通過牙人雇了兩位綾錦院出來的匠人,四個小夥計,專門做綢絨鋪的生意。
這門生意是她熟悉的,畢竟去年塌房掌柜就說大名府那邊生意不太穩定了,她得自己找出路。好在手裡現下接近五萬貫,拿出五分之一做生意,不會動根本。
當然,她也會投資一些產業,比如那塌房掌柜辦的船廠,錦娘也投入五千兩。
但她無論是做生意還是投資,也不會輕易和別人說,包括自己的兒女。
否則,兒女有太大指望,都不會想著進取了。
二月底,呂家姑娘已經由母親兄弟護送上京,準備待嫁。原本是打算三月出嫁,但是因為寧哥兒四月才能述職,只能夠五月準備親事。
新房布置從三月開始,扎彩綢、刷新漆,連呂家日陪嫁的下人住哪裡都安排好了。
許氏和小鄔氏過來參觀都驚詫的很,因為相當於錦娘給兒媳婦重新買了一座宅子,水榭涼亭,修葺一新的宅邸,都讓人嘆為觀止。
小鄔氏倒是沒說什麼,丈夫也恩蔭了,通過鎖廳試了,馬上要去西京做官了。
許氏卻同女兒嘀咕道:「這宅子寫的也是你嬸娘的名字,再怎麼擴建也是她的。」
箏姐兒偷偷又看了一眼,覺得十六叔家裡可真漂亮啊。
四月,寧哥兒回京述職,他的前程甚至不必蔣羨操心 ,他岳父讓人推薦他到學士院召試,通過之後,立馬在翰林院做館閣校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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