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合上衾被,轉頭呼喚下人:「快去請……」
一句話還沒說完,下人來稟:「老爺,門口來了個打扮古怪的跛腳少年,自稱崔王孫,說能解我家急困。」
胡員外心中一動。
珠兒從醉酒到人事不省,前後不超過一個時辰,就算下人嘴不嚴,也不可能已經傳出府外了。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這少年恐怕真有幾分神異。
胡員外忙道:「還不快請進來。」
恆娘眉頭微皺,暗想此事未免太巧了。
但她慈母心切,雖然對少年有所懷疑,也沒有阻止胡員外。
得了主人的吩咐,下人不敢耽擱,飛奔出去請那崔王孫。
已經下了台的戲班子擠在後台,伸頭探腦地望著來去匆匆的下人們。
趙桂花在門口徘徊,見縫插針地抓住個小廝:「貴府郎君可曾醒轉?我認識一位大師,神通了得……」
「已經有仙師親自登門,為我家郎君醫治了。」小廝不耐煩地掙開手,「趙班主,勞煩您在後台稍待,不要隨意走動。」
「是是是。」趙桂花唯唯諾諾,連連點頭,等這小廝走了,臉色驀地一沉。
胡員外夫妻關心則亂,這少年來得蹊蹺,誰知道他是能掐會算,還是一早就知道胡府會出事——
除了背後弄鬼之人,又有誰會提前知道?
就是不知,這件事怎麼會和花姐扯上關係。
「二狗。」他喊來徒弟,小聲說,「你扮成胡府下人,回家請小道長來。」
趙二寶嘟噥了句,「二寶、二寶」,應聲出了門。
趙素蘭望了眼領命離開的師哥,走到趙桂花面前,輕聲說:「師父,花姐,不會害人。」
她聲調不高,卻十分堅定,她看了看師父臉色,繼續說:「前幾天花姐現身,不是也沒對我們做什麼嗎?」
「要不然我請小道長做什麼?」
趙桂花掃她一眼:「要真有花姐的事,那個所謂的仙師……我信不過。」
花姐即便是成了鬼,請大師超度了也就罷了,誰知道來的邪魔外道會對她做什麼?
說話間,已經有下人領著一位衣著奇特的跛腳少年,急往內室而去。
這少年上半身光.裸,耳垂、手臂、胸口、後背,布滿洞開的孔洞,每個洞上穿以金鉤,隨著他的走動,金鉤顫顫巍巍,讓人看著就渾身發痛。
雖然距離很遠,少年似乎還是聽到了趙桂花的話,他轉過頭,漆金雙瞳定定地望著趙桂花,看得後者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悄悄挪動腳步,把趙素蘭等徒弟們擋了擋,趙桂花口中發苦,懷疑自己等不到小道長來,就要被這少年毒害了。
正在他心裡越來越涼時,少年卻移開了目光,取出隨身攜帶的小磬,邊敲邊高聲唱起來:「至心皈命~」
「報~娘~恩~」
隨著高亢的唱聲響起,榻上的珠兒忽然一顫,接著閉上了嘴,皺起的眉頭也鬆開了些。
胡員外與恆娘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對少年的疑心已經去了大半。
「崔公子果然是有道行的人。」感到珠兒有救了,胡員外撫著山羊須,如此感慨道。
……
李晝正在做夢。
快高考了,她被幾個同學拉著,一起去拜掌管考試的文昌星君。
帶著提前準備好的蔥、扇、筆和塞了四枚硬幣的紅包,剛走到星君廟門口,李晝就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以及同學們驚恐的呼喊聲:
「小心!」
「砰!」
還沒來得及反應,李晝就被一股大力撞飛到了空中,她愣愣地低頭,望著滿身血的自己,和拖著她屍體滑行了數十米的半掛,怎麼都想不通,這輛車是怎麼出現在鬧市區的步行街的。
等等,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為什麼還有意識?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天堂地獄?
心中泛起疑惑,正在環顧四周,李晝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這吸力自頭頂而來,像是有人把吸塵器放在了她腦袋上,簡直要把她腦漿都吸出去。
她的魂魄一瞬間就被這股可怕的力量打碎了,她成了一團沒有形狀的東西,隨著氣流盤旋飛向了高空。
她仰視著頭頂的星空,看到了掛在漆黑幕布上的星體,太陽、月亮、以及遠方的無數星球。
她看到,那顆熊熊燃燒的火球身後,拖著一具古老龐大的屍體,它像是死了很久,龜裂的皮膚裂隙里不停地掉落著蠕蟲,它又像是在沉睡而已,一道道扭曲的氣流從下方升起,不斷匯入它的體內,令人懷疑它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甦醒。
在它的對面,是凹凸不平、被冷寂籠罩的月亮。
月亮上有一座宮殿,被霧靄所環繞,時隱時現,宮殿裡傳出語調晦澀的歌聲,像在哀悼、訴說著寂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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