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晝剛要躺下,忽然想起:「說起來,我之前好幾次想進地府,都沒能進,府君你有什麼頭緒嗎?」
府君:「……」
我能告訴你,你的氣息讓整個地府都產生了一絲動盪,我以為又有新的天神來襲,準備解決了天尊,再來專心對付你嗎?
府君沉吟半晌:「還有此事?」
「你不知?」
「實不知啊。」
那就是底下人搗鬼了,李晝同情地看了眼府君:「回去好好查查吧,別自己被架空了都不知道。」
府君忙說:「談神醫提醒的是,唉,某這地府之主,坐得實在是不穩當,若是能有個厲害的祖師奶……」
見他又要開始認奶奶,李晝連忙捏了捏眉心,露出睏倦之色。
這府君怎麼回事,她才多大,哪能收這麼老一個徒孫。
直接說出來吧,又怕他傷心。
善良的李晝只好裝睡躲過去。
不知道自己被嫌棄長得老,見李晝不再追究不讓她進地府的事,府君連忙閉上嘴,躡手躡腳離開了寢宮。
「沒有朕的諭旨,任何人不得打擾殿中貴客。」
一出寢宮大門,他便恢復了威嚴模樣,讓鬼管事將此話吩咐下去,誰敢違背,直接丟進畜生道。
醫女·李晝躺在柔軟的被窩裡,周遭沒有一絲噪音,在一片靜謐中,沉入了睡夢中。
半妖·李晝抬起狐狸眼,精神奕奕地望向灰藍色的夜空。
大雨過後,天空一碧如洗,似乎沒有一絲陰霾。
然而,若是以更高的視角,俯瞰這片天空,便會發現,天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扭曲的細縫,污穢、混亂、瘋狂的氣息沿著細縫溢散,播撒到世界每一個角落。
這條細縫甚至貫穿了月亮,在圓月上留下一道血紅的傷口。
這能讓所有修行者頭皮發麻、看一眼便陷入譫妄與瘋狂的氣息,悄無聲息地改造著這個本就已經扭曲混亂的世界。
清冷的月輝竭力播撒著光輝,自身卻也已經被歪曲了本質,原本柔和、安撫人心的月輝,混入了一縷縷癲痴、嗜血的殺意。
百鍊泉旁,眼瞳通紅的鼉妖向著手握地皇劍的元季蕤走去,粗大的尾巴不耐煩地鞭打著碎石,尖利的爪子壓塌了一小塊地面。
與故友的約定,是橫在它心頭殺意前的最後一道門,這道門搖搖欲墜,隨時都會釋放出它內心深處所有戾氣。
這戾氣中,有苦等千年的煎熬,有故友不再的悲傷,有前路未知的迷茫……
鼉妖仰起頭,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終於無法再壓制這些隱忍了太久的情緒,雙眼通紅地沖向靈氣漩渦中的元季蕤,眼看就要用尖牙將她撕碎。
「轟!」
一條漆黑鐵鏈憑空出現,猛地圈住它的長吻,狠狠一收。
鼉妖痛苦地哀嚎了一聲,無法動彈的元季蕤轉頭,看到了頭頂白色高帽的白無常。
「少府君,微臣救駕來遲。」白無常手捧閻王印,印上黑色長穗隨著激盪靈力搖擺不定。
隨著他話音落下,他的身後,眾多冥官鬼影一一浮現。
元季蕤怔了怔,下一刻,見到白無常轉頭,看向翻滾著,即將擺脫勾魂索的千年鼉妖:「妖孽,竟敢冒犯少府君,還不束手就擒?」
「且慢!」眼見一眾冥官要使出手段,朝著鼉妖轟去,元季蕤心頭一沉。
白無常皺了皺眉,正要勸她莫對這些妖孽邪祟心軟,忽然感到,勾魂索上的動靜消停下來。
他連忙抬眼去看鼉妖,唯恐後者已經掙脫束縛,不想,映入眼帘的卻是鼉妖趴在地上,神色平靜地仰起頭。
圓月上,那絲絲縷縷的血紅之色緩緩褪去,月輝中的癲痴、嗜血之意亦隨之消散。
月輝恢復了安定人心的作用,鼉妖心中的那扇門,再次關上了。
千年等待的寂寞與孤獨,固然在它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但那是和朋友的約定。
既然是為了朋友,那就沒有什麼不甘的。
鼉妖這一生,只做成這一件事,但它不後悔。
它閉上眼睛,身上早該散去的生氣,轉眼便消弭於無。
元季蕤和白無常都下意識伸手撈了一把,想接住它的亡魂,卻愕然發現,它的魂魄亦已隨風消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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