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椒城中,李府。
了塵師太搬來了一摞書,李生和月娘已經布置好了兩張小課桌,李大郎一張,李晝一張。
嬰兒·李晝看著了塵師太:「老師,我可以提個問題嗎?」
了塵師太摸了摸她的頭:「直接問吧。」
嬰兒·李晝面色嚴肅地說:「為什麼會有死亡呢?」
其實她想問的第一個問題是,為什麼人死了就要傷心。
她可是神醫,她其實可以把他們通通復活。
了塵師太思索了一會兒,謹慎地說:「生老病死,本是這世間萬物的規律。」
「老師會死嗎?」
「會。」
「……娘也會死嗎?」
「會。」
嬰兒·李晝的大眼睛裡,浮現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無聲地抽泣起來。
了塵師太把她摟進懷裡,輕拍她的後背,心中不停地誦念著經文。
這孩子的好奇心與傷心,演得很真,活像一個人。
可偏偏她又不是人。
對她來說,人的感情與歲月都太微不足道了。
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在引導著她去學習做一個人呢?
這就像讓人去學做一隻朝生暮死的蜉蝣一樣可笑。
可對蜉蝣們來說,這種力量又是多麼可敬。
即便無法讓人真正理解蜉蝣存在的意義,僅僅讓人知道蜉蝣的存在,知道蜉蝣們怎麼活的,對這個渺小的種群來說,就已經足夠歌頌了。
了塵師太翻開一本書,摟著李晝,念給她聽: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這是什麼意思?」
「這首詩是說,蜉蝣在日落之時死去,屍體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絢爛而美麗,即便是這樣的小生命死去,也會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嬰兒·李晝點了點頭,似乎完全理解了了塵師太的話。
作為老師的了塵師太,卻輕而易舉看出,她什麼都沒理解。
即便如此,她沒有放下書,而是繼續耐心地教下一句: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李晝跟著她大聲復讀了一遍,她可是個好學寶寶,才不會上課開小差。
月娘端著一盤西瓜,站在小院門口,微笑望著認真讀書的李晝,她的女兒,一向是個勤奮好學的孩子。
李生默默摸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她臉頰上的淚水。
她怔了怔,疑惑地說:「我怎麼……又哭了?」
龔道判取出了三炷香,與一眾緝妖使燃香、誦念往生咒。
煙霧氤氳,漸漸匯聚成一張飄在半空的輕紗,龔道判恭敬地說:「我們緝妖司有一門法術,只需雙方都燃起三炷香,輔以相應咒語,便能將彼此所在的場景顯示在煙霧凝聚的輕紗上。不知您的師妹,要不要看一眼兩位前輩?」
半妖·李晝一聽還能這樣,連忙向老和尚借了三炷香,念誦龔道判教的咒語。
圓真的心提了起來,不知狐妖要做什麼,在半妖·李晝準備時,急忙出門,沒一會兒,便喚來了眾多武僧,悄悄埋伏在禪房外。
煙霧繚繞盤旋,經久不散,凝聚成的輕紗上出現了幾道影影綽綽的虛影。
半妖·李晝起身,與醫女·李晝對視。
小狐狸全想起來了:「是你,把我從捕獸夾上救下的好人。」
小神醫說:「我也只是受你父母所託。」
她側過身體,讓小狐狸能看見身後鬱鬱蔥蔥的青山,枝條在微風中輕晃,像大狐狸安撫小狐狸的尾巴,滿山青翠,正如道長身上的青色道袍。
小狐狸把吃剩的一塊半蓮花酥捧到了青山虛影前,似乎這樣就能與爹娘分享。
守在門口的圓真聽著二人敘舊,漸漸拼湊起那段塵封的歷史。
握著降魔杵隨時準備斬妖除魔的老和尚,看看青山,再看看那可憐巴巴的一塊半蓮花酥,臉色越來越難看,腦子裡回想著自己遇到小狐狸以來所做的事,只剩一個念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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