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這一身傷都是為了自己,芊芊心裡就升起密密麻麻的難過和愧疚。
剛剛羽娘說的話確實提醒了芊芊。
一直以來,芊芊總以為宋靈毓不愛權勢地位,不愛金銀珠寶,只希望能輔佐她,藉由她實現一個臣子匡扶天下的至高理想,所以芊芊很長時間都沒仔細想過,要去賞賜宋靈毓什麼東西。
她幾乎忽略了,宋靈毓因為原主的痴纏到現在都沒成親的事。
古人結婚結得早,他這個年紀,換做旁人早就孩子滿地跑了。
這麼長時間,芊芊從來沒問過宋靈毓,有沒有中意的女子。
他都快三十了,還不成親,著不著急?
芊芊之前總覺著和宋靈毓接觸的時候保持距離,是避嫌、是向他和天下人表示,她和從前不一樣了,對宋靈毓只有尊敬沒有其他。
現在想想,親自為他賜一門婚事,不是才最能表達此意的嗎?
但是,如果宋靈毓成了親,有了夫人和孩子,有了掛念的人,還能像現在這樣,為她全力以赴嗎?
她已經習慣了宋靈毓隨叫隨到,只為她一個人操心,只為她一個人服務,一想到這個最得力的助手以後有了家人,以後一半或者一小半的心思都要分給他們,芊芊又莫名地不舒服。
她可真是一個自私的領導,不顧慮員工的終身大事,什麼都只想著自己。
芊芊想了想,還是覺著自己不能這樣,思量再三還是開了口:「宋卿,朕有件事想和你說。」
宋靈毓頷首。
「這次我們要能平安渡過危機,朕想給你尋個溫淑賢惠的姑娘賜婚。」她想到羽娘,又補充道:「或者你看上哪家姑娘,朕幫你做主也行。」
宋靈毓本以為芊芊要和他解釋為何那水匪忽然將他們奉為上賓,沒想到她竟忽然說出了這話,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宋卿,你也老大不小了,朝中和你歲數差不多的哪還有沒成婚的,孩子都能上私塾了...從前是朕糊塗,累得無人敢屬意於你,你放心,京城有哪家小姐,只要你喜歡朕馬上就賜婚,若是小門小戶也無所謂,朕收她當義妹把她的身份抬高,絕對把婚姻大事給你搞得妥妥的!」
芊芊在那滔滔不絕,渾然沒發現宋靈毓的臉色越來越差。
「陛下,」宋靈毓冷冷地教訓道:「臣認為,眼下首先要考慮的,是陳榮光叛變之事。」
芊芊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皺眉道:「朕當然知道,朕不是想著,你對朕忠心耿耿,又受了許多苦,這才和你提了一嘴嗎?」
這就相當於在公司危機的時候給員工許諾分房分車分股份,有安撫人心之效果。
誰知道宋靈毓這麼不買帳。
宋靈毓:「多謝陛下為臣考慮。」
他說的是感謝的話,可是語氣和表情可不是那麼回事,就好像芊芊說了很難聽的話一般,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不悅到極點的氣息。
那個模樣,竟是比從前發現她的作業都是讓靜媛替著寫的時候還要不悅上百倍。
可是明明她也沒犯什麼錯,她沒忘記什麼是當務之急,但只是說一嘴,說一嘴還不可以嗎?
芊芊瞧他這個樣子也不樂意了,咕噥道:「好心當驢肝肺。」
宋靈毓見芊芊不高興了,靜默了一會,語氣稍微放軟了些道:「陛下,臣暫時不想考慮成家之事,還請陛下見諒。」
芊芊本身說這個事是想讓宋靈毓高興,見他這樣也沒了繼續的興致,擺擺手道:「行行行,不說了。」
之後她便調轉了話題,和宋靈毓解釋羽娘為什麼放了他們。
自然是不能把她們都是穿越人士告訴宋靈毓,芊芊便胡扯一同,說什麼幼時曾雖和先皇母妃下過江南,當時偶然救過羽娘一名,羽娘還請她吃了自己發明的拿手好菜串串香,所以她在牢里才憑著串串香認出了羽娘,也正是造化弄人,當年的良民竟是被逼得落草為寇云云。
這話其實經不起深究,但一來原主當年確實隨先皇南巡過,二來當時的舊人也死了七七八八了,宋靈毓就算懷疑也沒處打聽去,三來芊芊也實在編不出其他高明的謊話,便就先這樣說了。
宋靈毓聽後是有疑惑,但似乎覺著多問是冒犯,便也沒再追問,只是問了其他人安危。
芊芊告訴胡嫣他們沒有葬身江中,宋靈毓聽後點點頭,又問道:「羽娘這裡可夠隱蔽?」
芊芊想了想,道:「我剛出去看了下,這是溶洞是在江邊石壁內部,還挺隱蔽的,人家是職業水匪,找的藏身之處自然不錯。」
宋靈毓:「但願吧,陳榮光叛變,淮南王必然也已經知道陛下被水匪擄走,為保萬無一失,他們一定會找上這窩水匪,確定陛下已薨。」
「如果朕死了最好,如果沒死,就把朕和水匪一鍋端了,然後對外宣稱朕是被水匪殺的。」
芊芊被和同類重逢的喜悅沖昏了頭,都忘記了這點,馬上道:「你說得對,我得去提醒下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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