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森看了一眼宋靈毓,沒敢動。
誰不知道宋靈毓是首輔又是帝師,滿朝文武里皇帝第一信任他,對他言聽計從,韓森可不敢開罪他。
芊芊怒了,拍案道:「他是皇帝朕是皇帝,讓你倒就倒!」
芊芊都說了這話了,韓森可不敢不倒酒,當下嘩啦啦地又倒滿了一海碗。
芊芊看都沒看宋靈毓一眼,接過來一飲而盡。
宋靈毓垂著眼帘收回手,看著那空了的海碗不做聲。
想起韓森此次立下的奇功,芊芊笑呵呵地問道:「韓將軍,你到底是怎麼讓歸德軍窩裡鬥的?」
韓森哈哈一笑,道:「陛下您還記得去吃魚鍋前,在岸邊看見的那種噁心的長條蟲子嗎?」
芊芊想起那顏色鮮艷的多足蟲子就一陣噁心,打著寒戰點點頭。
韓森道:「和您失散後,我這個沒用的也不會水,就想著小胡嫣他們去走水路找您,然後我在岸上盯著陳榮光的動靜。誰知道那陳榮光覺著害您被水匪抓走,您若是活著回來肯定會定他的死罪,要是喪命於水匪手中,朝廷的人也不會放過他,便又倒向淮南王,泄漏了您的行蹤的計劃。」
「我見情況不好,趕緊溜了,但您讓我接手歸德兵,我走之前,已經和歸德兵里幾個千戶百戶混出了不錯的交情。您之前恐嚇陳榮光時說的話,歸德軍中也有挺多人知道,有些人膽小的便當了真,日夜惶恐,嚇出了病。」
「此事給了我靈感,乾脆去山上找了那許多蟲子,搗爛了將那汁水偷偷抹在軍營的大通鋪床單上,不久就有許多士兵皮膚潰爛瘙癢,然後那幾個我走得近的千戶百戶又幫忙散布謠言,說這都是因為背叛了您。」
「本來臣想直接去搞陳榮光,誰知道他叛變後風聲鶴唳,飲食起居格外小心,去哪都有一大群人跟著,臣實在難以下手。這陳榮光實在膽小,聽說手下有人因為詛咒害了病,他心裡也嚇得不行,花重金買了許多辟邪之物戴在身上。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平日裡作威作福,任人唯親,一邊下禁口令讓人不許提詛咒之事,一邊自己戴了一堆辟邪的寶貝,著實遭了許多人不滿,臣一邊煽動詛咒的謠言,一邊繼續策反,後來臣和其餘人逐漸接應上,便都靠著那些歸順了的打掩護,混入了歸德軍中。」
「後來的事,您這知道了。」韓森說得眉飛色舞,還不忘恭維宋靈毓和展翼道:「此計本風險極大,也多虧了宋大人目力好看見了我們,激得展老弟帶著眾好漢以玉石俱焚之勢沖向陳榮光,臣這才能有機會趁其不備發動奇襲,也是展老弟功力厲害,把齊蓋的一萬水師擊潰,這才讓咱們大獲全勝。」
芊芊聽得高興,伸出大拇指誇讚道:「韓將軍智勇雙全,真乃不世奇才!」
韓森哈哈大笑,邊倒酒邊道:「陛下是真龍天子,有上天庇佑,咱們這是沾了陛下的光!」
「經此一役,陛下不僅拿下了歸德,還得了展老弟這枚大將,咱們還繳獲了這麼多大船,簡直可喜可賀啊!」韓森說罷,又提了一碗。
除宋靈毓外,所有人都仰頭幹了。
韓森、展翼和羽娘都算是道上出身,本就豪爽能喝,芊芊以前也酒桌悍將,此時聚在一起,你提一碗我提一碗,喝得好不痛快,相見恨晚得就差勾肩搭背了,只有宋靈毓沉默地坐在一角,面前的碗一滴酒都沒動過。
芊芊有點喝嗨了,她已經儘量遠離了宋靈毓,但還是覺著他冷著臉坐在那裡,存在感極強,讓她很不舒服。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芊芊端著海碗坐到了韓森和展翼中間,更加遠離了宋靈毓,嘟囔道:「有的人就會破壞氣氛,整天板著個臉窮講究,咱們喝,不理他!」
韓森和展翼有也點喝高了,都沒反應過來芊芊說的是誰,只知道皇上說什麼他們就附和,大嚷著「陛下說得對,那種人咱們不搭理他!」
羽娘卻是還清醒著,若有所思地將目光投向宋靈毓。
宋靈毓漠然地看著面前的酒碗,半響,彎腰一禮,道:「既然如此,臣先告退。」
他說完便起身走了,芊芊拍手大笑道:「哈哈哈,掃興的走了,咱們可以盡情喝了!」
韓森和展翼談天說地,說著各種奇軼見聞,不時哈哈大笑,不時驚嘆連連,芊芊卻發現自己沒有半分心思聽了。
她看著宋靈毓消失在甲板上,笑容漸漸隱去。
宋靈毓的腳步並不輕盈——他不知道幾天沒睡了,又受了重傷,剛剛也沒休息多久就出來和人議事了。
有士兵見他行動不便,要過來扶他,宋靈毓搖搖頭拒絕了,獨自慢慢地走回了船艙。
芊芊定定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江風兜頭吹了過來,似乎將她的胸膛吹出來個大洞,一瞬間,她覺著空蕩又難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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