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顧媛同志的身體健康著想，請組織批准顧媛同志返城。」

顧愛民是個厚道人，他以為顧媛是不得不下鄉的，借這個機會回城也算因禍得福。本來就吃不了苦幹不了活，現在又受了傷，要是還留在農村，人還能有好？

長安和秦北墨進了牛棚，三木和小二在外面放風。儘量還是不要讓別人看見，免得生出什麼事端。

秦老爺子今天也忙活了一天，把牛棚的衛生搞了搞，又特意給自己颳了刮鬍子，弄點水抿了抿頭髮，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落魄。

長安一看就知道老爺子是做了準備的。

「爺爺，我帶安安來見您了。安安，叫爺爺。」

「爺爺。」長安一點也不扭捏，清清脆脆的就叫了一聲。

「哎，哎，好孩子。咱爺倆總算見面了，北墨總是提起你。」

長安長相甜美，笑得也甜甜的，俏聲問道：「他沒說我壞話吧？」

聲音聽起來親親熱熱，秦老爺子一下就放鬆了。

「他敢？我收拾他。」

「那可說好了，以後他要是欺負我，我就來找爺爺告狀。」

「好好，爺爺給你做主。」

甜甜軟軟的小姑娘，比臭小子強多了。

秦北墨：「……」

「爺爺，這是安安給您帶的東西。」他把酒遞給老爺子，被子就直接放在了老爺子床上。「酒是安安釀的，被子也是新棉花做的，暖和。」

秦老爺子高興極了：「安安啊，你這酒是真不錯。裡面放了不少藥材吧？爺爺這會手裡沒啥了，墨小子有錢有票，都給你。」

「好啊。」

爺倆打完招呼，秦老爺子又把長安介紹給了其他幾位老人。

譚老爺子跟長安說道：「小姑娘，你還記得我嗎？上回我摔溝里，還是你幫我喊人來的。幸好遇上你，不然我這會指不定還在不在了。」

「譚爺爺，您說的太嚴重了，當時您也就扭了腳，那條路經常有人過，您是不會有事的。」

「不管怎麼說，我也得謝謝你。」

「您別客氣。誰遇上了都會幫的。」

「爺爺，我和安安打算先定親。我想的是，越快越好。您要是沒意見，我就和岳父商量日期了。」

大家無語！這就叫上岳父了！

「我當然沒意見，我巴不得你們快點定親呢。」

秦北墨滿意了，高興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安安的兩個堂兄弟在外面等著呢。」

秦老爺子趕緊說道：「那快回去吧，天黑，走路小心。」

「爺爺再見。」

雖然秦老爺子已經表態，定親的事就交給顧家做主，但是顧老爺子也是個認老禮兒的人，決定還是要在定親前克服困難見見親家。

於是，又是一個晚上。冬天的晚上沒什麼人，不容易被人發現。秦北墨悄悄地帶著爺爺出了牛棚，奔顧家而去。

顧老爺子準備好酒菜招待他。就他們倆人喝酒聊天，別人都被支走了，包括長安和秦北墨。也不知道倆人說了啥，反正定親的日子就定在了臘月十二。

顧媛已經被送走了。據說大隊長告訴她可以回城的喜訊的時候，顧媛哭的厲害，差點背過氣去。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留下了。她腿傷嚴重，遲遲不好，行動困難，全都得靠知青點的同志照顧她，時間一長，大家多少也都有點怨言。而且，她也得回城去好好治腿。

大隊長把她送到市里坐上火車，請求列車上的同志照顧一下這個病號，把她的行李交給列車員保管，又給她家裡人打了電報，讓他們去車站接人，可以說是仁至義盡。

就這樣，顧媛下鄉兩個月，就帶著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痛苦回去了。

顧老三和宋玉霞在車站接到顧媛的時候，差點不敢認！短短兩個月，他們嬌養的女兒就變得又黑又瘦、滿臉滄桑！

宋玉霞直接撲過去，摟住顧媛，邊哭邊說：「當初你不聽勸告，非得下鄉，這才多久啊，你怎麼就成這樣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不是？」

顧老三情緒沒有那麼外露，但是也心疼又惱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顧媛只是哭，說不出話。

還是宋玉霞冷靜下來，說道：「先回家，回家再說。」

回到家的時候，顧媛也冷靜下來了。

「我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腿磕傷了。本來只是皮外傷，醫生讓我回去休息就好，可是沒想到出了衛生所沒走多遠，又絆倒了，直接就把腿摔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