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珊看了他一眼，這人眼巴巴的模樣看著還怪可憐的。

「那好吧。謝啦。」

看她拿走了全部的巧克力，陸旻軒鬆了一口氣。

這幾塊巧克力，是他厚著臉皮在幹校江老頭那兒要來的。江老頭住他爺爺奶奶隔壁，今年政策松泛了，他的小兒子也跑去探望他，給他帶了一些吃的。

知道他要巧克力去回報小姑娘的香菇醬，一群老頭老太太可著勁兒打趣他。

「幾塊巧克力夠不夠啊，要不你都拿走？」

「嗐呀，送什麼巧克力，這禮物太輕了。老陸家裡還有什麼祖傳的好東西，送出去才顯得鄭重嘛。」

「小姑娘長得好看不好看啊？」

……

陸旻軒落荒而逃。身後傳來一群老人家的哈哈大笑。

閒的！

就在倆人氣氛安靜，眼瞅著要有一點點曖昧萌生的時候，旁邊突然想起了「咳咳」兩聲。

陸旻軒、紀珊：「……」

是王富芝同志啊！

還以為大家都走了呢。

「行了，謝禮也送完了。散了吧。」

王富芝說完，拉著紀珊就走。

臨走還萬分得瑟的挑釁了老陸一把。

你阻止我捏臉？老娘就讓你單身！

陸旻軒：「……」

紀珊無視他的鬱悶，笑嘻嘻的跟著王富芝走了，還把巧克力分了她一塊。

王富芝笑得賊兮兮，小聲跟她說：「老陸對你不安好心，別挨他近了，知道嗎？」

幫老陸挑破窗戶紙，不用謝我！就他那個慫勁兒，光靠他自己，別想娶到媳婦兒了。

但是挑破了以後嘛，嘿嘿，就得看人家珊珊的了。

王富芝想看戲，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不管是陸旻軒還是紀珊，都沒有配合表演。

倆人都若無其事，該幹嗎幹嗎。

王富芝：「……」

不可能啊，難道她看錯了？這倆人之間沒有貓膩？不能夠啊！她眼神兒好著呢。

那就是老陸不給力，珊珊不開竅！嘿嘿！

開春以後，大家就開始忙碌起來。

一部分人在澱粉作坊里忙，一部分人開始下地。

很快，村里人就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十里梁最高的一棵大楊樹，不知道被誰砍倒了。

從離地50公分的高度砍的。別說，砍的還挺整齊。剩下的木頭樁子還能當個凳子坐。

「誰這麼缺德帶冒煙兒的，沒事兒砍樹幹嗎？」

「砍了還不拉走，就把樹給扔這兒了。那他為啥要砍呢？」

「吃飽了撐的吧！」

「好好的一棵樹，就這麼被殺了！」

紀·缺德帶冒煙兒·吃飽了撐的·殺樹兇手·珊：「……」

預防雷劈，不用謝我！我要是不殺樹，雷就會殺人的！

「咱們都是死人那！這樹得砍半天吧？竟然沒人聽到一點兒動靜嗎？」

「這樹倒地的時候得弄出多大的聲響兒來？住的近的人也沒聽到聲音嗎？」

「沒有。」靠村邊住的人連連搖頭。

「行了。」大隊長出來發話，「都幹活去。這樹充公，以後生產隊做東西使。」

知青們也覺得這事兒很令人費解，誰閒著沒事兒和一棵樹過不去呢？要知道，在十里梁這個地方，大家對樹是有一種敬意在的。他們管砍樹、鋸樹叫「殺樹」。每次需要砍樹，大家都很鄭重。

王富芝總結道：「可能是哪個醉漢乾的吧。」

韓瀟無語：「那棵樹又不是一兩斧子就能砍倒的，哪個醉漢能幹這事兒？幹了還沒被倒下的樹砸到？」

紀珊也跟著貢獻了一個觀點：「可能是有人想偷樹，砍倒了以後發現運不走，索性就扔那兒不管了。而且，人也得趕緊跑啊，不然被發現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