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姜鳳英房間的人倒是闖進去了,但是那間房裡確實沒人。
直到火滅了,安全隱患排除了,人們進了堂屋,才發現,這個孩子在地上趴著呢。被掉落的房梁壓在了下面。
趕回家的姜爸姜媽氣急攻心,紛紛暈倒,也被群眾送到了醫院。
醒來以後,姜爸一言不發,姜媽就想去找姜鳳英算帳。
大家沒有攔她,陪著她走到了姜鳳英搶救的地方,醫生剛剛搶救結束,宣布了姜鳳英的死亡。
姜媽:「!!!」
她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女兒的離世,還是哭自己永遠也無法和她對峙了,永遠也無法弄清楚這個孩子的心為什麼這麼狠。
姜媽逢人就開始說:「這段時間她一直好好的,我還以為她已經接受現實了。就算她癱瘓了,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會不管她,會好好照顧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究竟為什麼啊?」
她一邊說一邊捶打自己:「我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害人精啊。我和老薑哪點對不起她?她的哥哥姐姐們哪點對不起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害我們?她現在死了,一了百了,我們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啊?難道要我們陪她一起死嗎?」
大家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實在是這事兒有點超綱了。就算是你癱瘓了不想活,自殺就完了,或者你把你住的廂房燒了。那也沒人說什麼。但是你拖著癱瘓的身軀,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專門反鎖大門,專門跑到堂屋去放火,這特麼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啊?人怎麼能壞到這種程度?
而且她這是蓄謀已久啊。那得攢了多少煤油,才能把姜家給燒成這樣啊?
老薑兩口子是欠了她十輩子的債嗎?
她這麼一弄,老薑家以後可怎麼活啊?他家可還有兩個兒子沒成家呢。現在不名一文了,誰還肯嫁啊?
而且,姜鳳英這麼瘋,誰知道姜家其他人是不是好的?不會有什麼遺傳性神經病吧?萬一嫁過來,生下來的後代繼承了姜鳳英這種瘋病,那還能好?
就算不瘋,姜鳳英這種說癱就癱的情況會不會遺傳?
這件事情以後,姜二和姜三成了婚戀市場上的老大難。就連已經成家的長子和長女都受了點影響。
至於老薑兩口子該怎麼辦,按理來說,他們住的是廠里分的房子,使用權歸姜家,所有權歸廠里。姜鳳英把房子燒了,老薑家就得自己負責修繕,或者重新蓋。但是姜家真的是一分錢都沒有了,蓋不起。
雷廠長重重嘆氣,也不能看著自己的老員工露宿街頭。最後,他出面幫著張羅了一下。廠子裡幫忙協調蓋房子的事兒,基礎的材料費從老薑的工資里慢慢扣,從現在到老薑退休還有好幾年的時間,每個月從他的工資里扣一點,直到他退休為止。就跟按揭還房貸一個道理。每個月扣的不多,對老薑來說基本上不痛不癢。
至於蓋房子需要的人力成本,就算了。老雷號召廠里的員工抽空都去搭把手,有人會幹泥瓦匠,壘牆是把好手,那就去干「技術活」,有人不會技巧,那就去出力氣,搬磚總是會的吧,去給人家泥瓦匠遞磚頭。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從來不是一句空話。就連老雷都去幫忙搬磚了呢。
幹活的人群中,還有一個年輕鮮活的新面孔。陳筱竹去給老陳送水的時候發現的。
一個周日,老陳去幫忙幹活,陳筱竹奉命去給他送水。姜爸已經緩過勁來了,能和大家一起幹活。姜媽受的打擊太大,別說給工人們做飯了,連燒水她都辦不到,就坐在那兒發呆。大家給她家幹活,純粹是社會主義兄弟情,無私奉獻。連喝水都是自帶的。
像老陳這樣的,事兒還挺多,自己不帶水,非讓閨女給送。
陳筱竹用托盤端著茶壺和幾個茶碗,給老陳送水,順便招待雷廠長。在蓋房子的過程中,老陳和老雷是搭檔,老陳負責壘牆,老雷給他遞磚頭。
老丁表示,「帶倆茶碗不合適,除了你爸和你雷大爺,別人誰趕上誰喝。」
陳筱竹點頭,廠里的員工都很熟,不是大爺就是叔叔,光給老雷喝確實不合適。
她到的時候,大家都在熱火朝天的勞動。老陳踩在梯子上正乾的起勁兒。
「爸,歇會兒,下來喝茶了。」
這茶還是過年的時候夏真送的,某老字號總店買的經典花茶,香氣四溢,讓人一聞就特別想喝。
老陳一聽她的聲音,立刻放下手裡的工具就下來了。也不管自己一手灰渣,拿起茶杯就喝。
老雷推著獨輪車運了一車磚過來,看見老陳在喝茶,就開始吆喝:「喝茶咋不叫我?」
說著話,緊走幾步把車推到一邊停好,走的歪歪扭扭的,還差點翻車。
老陳邊喝邊嘲笑他:「你著啥急啊,又不是不給你留。」
老雷也過來端起一杯,剛想往嘴裡送,突然又想起來什麼,喊道:「小五,過來喝茶了。你陳叔家的好茶,快過來。」
陳筱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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