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曉一瘸一拐地走到餐桌前，開始喝她的補湯。

*

關於樓曉的檢查報告，崔醫生做了加急處理也用了三天，在這三天時間裡，關於那個女孩更詳細的病歷資料也到了她手裡。

她仔細研究了兩份資料，表情變得越來越奇怪。

樓昱是下午到的醫院，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提前對這種病做了了解，如果確診了，他會立刻帶人飛往M國。

「結果如何？」

「這個女孩得的確實是遺傳性A型病。」

就算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樓昱的心還是顫了顫，「我知道了，我已經讓人聯繫了M國研究院。」

「你先別急，還有一個好消息，樓曉沒有遺傳到這個病。」

「什麼？」樓昱抬頭看她，一臉不敢置信。

「樓曉體內並沒有發現這個病變的x染色體，」崔醫生思考了半天，還是說道，「或許你需要帶她再去做個親子鑑定。」

樓昱的大腦宕機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崔醫生的意思，「你是說？」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不排除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的可能性。」

樓昱回過神來，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心頭開始狂跳，有些情緒快要壓制不住了。

他不僅拿來了樓曉和樓康運的樣本，還留下了自己的樣本，確保萬無一失。

「多久可以出結果？」

「六個小時。」

「好。」

樓曉只是擦傷，在家休息了兩三天就回去上課了，樓昱知道自己的狀態不適合出門，就回到房間裡躺著，這一躺就躺到了天黑。

這幾個小時裡，他也沒有睡著，只是黑暗的環境裡能讓他稍微冷靜一些。

家政阿姨正在打掃衛生，看到他下樓還嚇了一跳，「先生在家啊，陳姐不在，要不要我給你煮點吃的？」

「不用。」

時間還沒到，但是他已經等不及了，只好提前出發去醫院。

崔醫生看到他過來了也不意外，只是讓他坐下給他倒了杯熱水。

「多謝。」

樓昱就一直靜坐著，直到報告出來。

崔醫生拿過報告看了幾眼，直接遞給樓昱。

他光是看到「不支持兩者的親子關係」整個人就僵住了，遲遲都沒有翻下一頁。

「我對你們家情況多少也了解一些，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告訴樓曉，她這個年紀是十分敏感多疑的，等她再大一些，接受能力會更高。」

「我知道了，謝謝崔醫生。」

樓昱在車上坐了許久，費哲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了結果。

這些天，他跟著忙前忙後，把事情經過猜的七七八八，這會兒只覺得糟糕，老闆心情不好，倒霉的肯定是離他最近的員工。

「樓總，我們現在去哪兒？」

樓昱雙指併攏一點一點輕打著膝蓋，整個身影都籠罩在夜色之中。

「回景苑華山。」

「好的。」

等到了院子，看到客廳里的燈光，樓昱有些詫異。

「把之前找到的研究資料都發給樓家，收拾完手頭的活，給你三天帶薪假。」

「好的，謝謝樓總。」

費哲把車停好，連忙溜走，生怕資本家老闆又變卦。

「曉曉？」

「哥哥你回來了。」

樓曉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正在打遊戲。她的傷口已經結痂，但是黑黢黢的一大塊，難看的要死，這些天她在家都穿著寬鬆的長袖長褲。

樓昱也順勢坐在她身旁，伸手摩挲著她的臉頰，「怎麼回來了，我記得你明天早上有課。」

從景苑華山到F大，開車都要一個小時，只要第二天早上有課，樓曉是死活都不願意在家裡過夜的。

樓曉放下遊戲手柄看著他，仔細打量了半天，問道：「你最近怎麼了？」

樓昱沒有回答。

她臉色變了變，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家是不是要破產了？」

「……」樓昱十分無語：「誰給你的錯覺。」

樓曉看他這樣子鬆了口氣，「你最近每天心事重重的，回家也心不在焉，早出晚歸，就差把『出大事了』這幾個字寫臉上了。」

樓昱笑彎了腰，樓曉就沒見過他笑成這樣，瞪大了眼：「這是怎麼了……？」

樓昱一雙眼睛都帶著笑意，低頭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

「之前是出了點事，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樓昱看著她的眼神十分專注，「而且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是好消息嗎？」

「對我而言，算是。」

「那就行了。」樓曉又拿起手柄，開始專注地打遊戲。

樓昱就坐在一旁，看著她。

*

樓昱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會才覺得餓，樓曉就陪著他一起吃了頓宵夜。

「陳姨最近天天想著法給我做藥膳，我臉都吃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