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綺進來的時候，樓曉的畫布上已經有雛形了。

「她的情況還好嗎？」

陳姨給她倒了杯水：「我也說不好，昨天回來就一直在哭，後來小昱就把她帶上去了，到今天中午才下來，不過昨天晚上應該吃了點面，今天也吃了半碗飯。醫生剛走，給開了點擦眼睛的藥膏。」

昨天她回去之後對樓曉的樣子還是心有餘悸，給對方發的消息一條沒回，聯繫樓昱，他也只是問了樓曉昨天一天的情況，沒多說什麼。

她放心不下，最後還是來了。

樓昱一早就發現聞清綺了，確定樓曉狀態不錯，這才推開門進來。

「怎麼樣了？」

樓昱看著樓曉迎著光畫畫的場景，把醫生的診斷都跟聞清綺說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

聞清綺一臉悔意：「早知道還不如騙著她把手機收了。」

樓昱的臉色也不太好。

*

樓曉是畫完一幅，才發現聞清綺來了，她還挺高興的，把半乾的畫作給聞清綺看。

「很漂亮。」

「這幅你喜歡嗎？送給你。」

「還沒幹。」

「很快啦！晾一晾就幹了。」

樓曉坐在院子裡又開始畫第二幅，不過冬天日照時間短，畫到一半天就要黑了，樓曉看著完成一半的畫作，開始收東西，其實院子裡也有燈，但是這樣畫出來效果就不一樣了。

聞清綺幫著陳姨在擺碗筷，抽空問了樓昱：「她昨天睡得還好嗎？」

「半夜醒了哭著找上來，後來在我房間裡睡的。」

這種情況，她也不好說樓昱什麼，「我晚上留下來陪她。」

「嗯。」

樓曉一開始知道聞清綺要留宿很開心，她就是那種同學來玩了捨不得讓人回家的小學生心態。

等到要睡覺了，她才覺得有些浮躁，拿著牛奶坐在懶人沙發上喝得很慢。

「清綺，要不要喝牛奶？」

聞清綺本來沒有睡前吃東西的習慣，但還是應下了，樓曉給她也倒了一杯，結果等聞清綺那杯都喝完了，她手裡的還是剩這麼點。

樓曉坐了一會，把杯子一放，「我昨天有本書落在樓上了，我去拿。」

聞清綺暗中嘆了口氣，面上不顯：「去吧。」

結果等了十分鐘，她收到了樓昱的消息。

【樓昱】：你先睡吧，我看著她。

聞清綺這一晚也沒睡著。

*

樓昱看到樓曉上來一點都不意外。

樓曉背著手有點不自在，「我昨天那本書……」

樓昱從床頭拿來遞給她。

樓曉看了眼他的電腦：「這麼晚了還要開會？」

「嗯，是國外分公司，有時差。」

樓曉連忙接過書：「我不吵你，我就看書。」說完就在昨天同一個位置坐下，認真地翻開書。

樓昱看著她這副模樣無奈的笑了笑，揉了揉她腦袋，「毯子蓋好。」

「哦。」

其實這本書樓曉根本看不懂，但是待在這裡讓她安心了許多，她昨天睡飽了，今天也不犯困，偶爾抬頭看著一臉嚴肅的樓昱開會，還覺得挺有趣。

開完會的樓昱，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轉頭就看到盯著他的樓曉。

他忽然笑了，蹲下摸了摸她的臉：「還不困？」

樓曉就貼著他的手蹭了蹭，「不困。」

「去洗漱一下，過來我給你塗藥。」

「好。」

樓曉一進房間就看到沙發床上多了一條被子。

樓昱讓她躺上床，給她擦了藥。

「不想睡的話，我們看會電視？」

樓曉想到樓昱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搖了搖頭。

樓昱幫她蓋好被子，摸了摸她額頭：「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覺。」

樓昱把頂燈關了，給她留下了一盞床頭小夜燈。

樓曉側著頭看著樓昱睡到了沙發床上。

她不想睡，睜著眼躺了許久，這才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旁邊蹲下，額頭貼著樓昱的手臂。

樓昱忍了一會，還是伸手摸了摸她腦袋。

樓曉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哥哥你還沒睡啊。」

樓昱只好一手拉人，一手抱著被子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