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季文的腳步頓了頓：「為什麼這麼問。」

「就是這麼覺得。」

聞清綺伸手揉了揉他的臉：「不想笑可以不笑，不想做的事情也可以不做，去干點你想幹的事情，開心點吧言季文。」

言季文覺得他的「盔甲」好像被打破了，那從來都不是「盔甲」，那是起著保護之名的「枷鎖」。

他試著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他拿起來球拍，在網球場上揮灑汗水，那一瞬間的爆發，球拍被球擊中的衝擊力，得分的快感，讓他再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聞清綺過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好一局結束。

聞清綺：「要不要跟我來一局。」

言季文：「好。」

男女生體力上的差距很顯著，一局下來，饒是言季文已經手下留情，聞清綺仍是有些吃力。

兩個人在休息區擦汗，聞清綺看著他突然笑了：「這樣不是很好嘛。」

言季文也笑了。

*

言季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動的心，或許是很早，又或許是日積月累，水滴石穿，但是聞清綺似乎只是把他當好朋友。

說開了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這句話仿佛是魔咒一般圍繞著他。

就先這樣吧。

言季文也難得打起了退堂鼓。

*

聞清綺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優異，長相出眾，家世顯赫，父母也恩愛，一帆風順地長大，人人都喜愛她，願意親近她。

但是真正讓她交心的朋友並不多，直到樓家兩兄妹的出現。

言季文跟樓昱第一次打照面，就知道這個人絕非善茬，是個不好惹的存在，倒是樓曉，看起來沒什麼心眼。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心眼的樓曉，很得聞清綺的喜歡，導致他在聞清綺心裡的地位一降再降。

就連一直以來兩個人周末都要去打球的習慣也被打亂，樓曉出現的頻率太高了，高到他都有點嫉妒。

這天照常吃完飯言季文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很喜歡那個樓曉？」

聞清綺眼睛亮了亮：「很喜歡啊，可可愛愛的。」

「而且沒有那些彎彎繞繞，她喜歡一個人就差把喜歡兩個字寫在臉上了，跟她做朋友，是一種享受。」

言季文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跟他做朋友應該很累吧。

幾乎是言季文神色剛有了點變化，聞清綺就猜到他在想什麼了，她伸手開始揉他的臉，「你又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你們是不一樣的。你有工夫七想八想，不如跟我先去花房把花澆了，我媽剛才還跟我遠程視頻，讓我給她拍拍花房的照片。」

這句不一樣讓他有點開心。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他和聞清綺的關係一直保持不變，雖然他還是跟樓曉相看兩不對付，但是聞清綺喜歡，他也沒有資格去干涉，這樣吵吵鬧鬧的日子也還不錯。

直到言德澤回來跟他討論出國的事情。

言季文冷漠地看著眼前的資料：「我沒有這個打算。」

言德澤皺了皺眉，轉頭看向謝媛，雖然這些年他們沒有多少夫妻情分，但勉強過得去，在言季文的事情上，大方向上也很一致。

謝媛：「小文啊，這件事我跟你爸爸商量過了，你遲早是要接管公司的，學校專業我們都幫你看好了，出去讀書的同時，國外分公司也交給你來管。」

言季文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言長澤，前不久他收到了對方的消息，言長澤給他寄了一份禮物，慶祝他十八歲長大成人。

得知言長澤過得很好的同時，言季文鬆了口氣，他那個瀟灑的大伯還是過上了他想要的生活。

他也有他想要過的生活。

在出國這件事情上，他沒有直接拒絕，只是拿著資料去了隔壁聞家。

聞清綺還在為樓昱喜歡樓曉這件事苦惱，看到他來了也沒什麼反應。

「阿綺，你有考慮好大學去哪裡嗎？」

聞清綺隨意說道：「F大吧。」

安靜了許久，聞清綺這才回過神，看到了言季文手裡的資料，「你要出國？！」

言季文看著她：「我父母是這樣安排的。」

聞清綺沉默了片刻問道：「那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言季文定定地看著她：「阿綺，我不想出國，我想跟你一起。」

聞清綺的心跳突然變得奇怪。

「我喜歡你，所以想去你去的地方，跟你上同一所大學，能每天都看到你，一直一直。」

聞清綺眼神變得慌亂，不敢直視對方，「你怎麼、怎麼這麼突然就……」

言季文搖了搖頭，笑了：「沒有很突然，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想法，只是你不知道。」

聞清綺冷靜下來，她了解言季文，所以知道言季文是認真的。

「你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