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點,她的女兒比她還要早一步地去與秀才丈夫匯合了。
柔弱娘花重金買來的傷藥沒能救回丈夫的性命,卻恰巧挽救了鹿瑤的一條小命。
如果當時原身能想起包袱里的傷藥來,或許她就不會重傷不愈被村民丟棄而喪命了。
鹿瑤沒有將銀子再放回包袱里,而是悄默默地塞到自己的足衣里,再用一根髮帶固定地綁在腳腕上。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這是分散風險的最佳辦法了。
除了這些,鹿瑤還摸到了幾張紙質的東西。
仔細回想了一番,鹿瑤記起來了,她跟這些逃荒的村民是不一樣的,她的包裹里有秀才爹提前辦好的路引。
她不是難民,她可以憑藉著路引遇城就進。
棄家逃荒之前,秀才爹就去衙門辦理了外出探親的路引,探親的對象就是她遠在東慶州府城做學院夫子的未來夫家。
至於為什麼他們一家有路引卻要跟著全村人一起上路,秀才爹是這麼說的,「外面的世道已經開始亂了,誰也不知道戰火什麼時候就燒過來,路上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只有跟著宗族一起走,才能多一分保障。」
只是,世事難料。
鹿瑤第二天醒來時,精神頭明顯比前兩天好了許多。她將路引摺疊好貼身放在衣襟里,這才穿上外衫鑽出了被子。
將被褥摺疊好放在五嬸婆家的獨輪車時,鹿瑤小聲地問五嬸婆,「嬸婆,我爹娘的衣物是不是也在你家的小推車上?」
五嬸婆的大兒媳立馬扭臉看了過來,鹿秀才和秀才媳婦的衣服都是精細棉質的,她也就是看在得了他們的東西才默認了婆婆收留瑤丫頭的。
這死丫頭該不會是連那幾件衣服都要拿走吧。
五嬸婆也注意到了自己大兒媳的眼色,她側身擋住,「是,你爹娘的衣物都在呢,只是也就只有幾件衣服和一條褥子。」
大兒媳磨牙,這該死的老太婆,這都什麼時候,連還有一條褥子的事情都說了,那條褥子早被她用過了,想要拿回去,哼,沒門。
鹿瑤絞著手,瞥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嬸子,說:「我就拿一身我父親的衣服給那受傷的少年穿。」
「他能好起來?」五嬸婆也沒想到昨天看起來進氣少的小伙子竟然真的能恢復。
鹿瑤也覺得驚奇,就在剛剛,她穿戴起身時就看到了遠處大石頭上坐著的少年。裹著破破爛爛的單薄衣裳,滿身的泥污卻在一眾人里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少年一雙銳利的眼睛藏在凌亂的額發後面如鷹隼般梭巡著陸續早起忙活的人們。
鹿瑤無意識看過去的第一時間就被少年發現了,兩人的視線一對上,少年就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鹿瑤知道他在找自己。
拿了一件秀才爹曾經的舊衣裳和鞋子,鹿瑤來到了少年的身邊,少年沒有了昨晚的憤世嫉俗,他靜靜地坐在大石頭上看著鹿瑤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這是我爹的舊衣裳,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拿去穿吧。」
少年大概醒來有一會兒了,還收拾過自己。
十四五歲的年紀,頭髮用一條布帶子束起,少年的臉部輪廓英挺,姿態閒雅,身姿卻孤寂清冷,黑色的眼眸像一灘濃的化不開的墨,令人無法窺探其中一二。
這個少年,意外的沒有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蓬勃活力,而是如高位長者的沉穩,甚至是不通人情,神態間不像一個少年。
「多謝。」慕容赫臨接過了棉質的青色衣衫,「我會護著你到目的地的。」
即使可能要不了多久,他的部下就會找過來,到時候他也會派人護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慕容赫臨上了藥,又休息了一夜,習過武的身體恢復的很快,所以今天早上醒得比較早。
耳聰目明的他恰巧聽到了附近有戶人家正在小聲討論著想要自家的孩子娶了鹿秀才家的孤女,據說鹿秀才的家底不薄。
娶個媳婦還能得一筆不菲的嫁妝,蠢蠢欲動的人不止這一家。慕容赫臨知道了鹿瑤的難處,他願意短暫地與她達成協議,結伴前行。
他也需要借著這群人掩蓋他的行蹤,等到了安全之地再聯繫他的護衛。
鹿瑤驚訝於他身體的恢復能力,「你能趕路了?」
慕容赫臨攏著自己的破衣服,「可以的。就是,你還有沒有吃的了?」他實在是太餓了。
他要確保自己能跟上隊伍,保護她,否則他怎麼也開不了口向一個女子要吃的。
「有的。」鹿瑤說,「我叫鹿瑤,三天之前先後失去了雙親。」
「我姓謝,單名一個臨字,降臨的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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