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聊走近,對領言道:「你怎麼也來了呀。」
不是說好這兩天少出門。
梁領言圍著一張面紗,心情看起來不錯:「來接未來的施醫生呀。」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喚:「梁領言?」
梁領言抬頭和他的視線交匯一瞬,立馬慌亂地低頭避過。
那個男生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寒氣逼人,阿聊立即擋過去:「你要幹什麼!」
那個人也自覺失態,把手鬆開。梁領言也小聲道:「阿聊,沒、沒事的。」
鄒廣和阿聊一齊護著梁領言,那個男生好似沒看見,隔著人問她,語氣又悲愴,又冷漠:「梁領言,你就是這麼照顧你自己的?」
鄒廣替梁領言回答:「她不想和你說話,請你走開。」
那個男生頓住了,好像被這句話刺到痛處了:「領言……」
梁領言不敢抬頭看他,低著頭拉阿聊:「我們回去吧。」
等到他們走了很遠,阿聊回頭,發現他還站在原地,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一動不動,像頭孤獨的困獸。
梁領言回去,恨自己把原本活潑的氣氛毀了,坐立不安,想跟阿聊解釋,幾次三番卻又開不了口。
阿聊則根本不操心別人不想直接告訴她的事。她備考這段日子沒再在盧燕濟那兒寫字背書,這會兒已經勤快地準備研磨寫字了。
最後還是梁領言覺得自己如果做不到坦誠,那麼一開始就不要來麻煩阿聊,所以她主動去找阿聊。
「阿聊……」
「嗯?」阿聊剛好寫完最後一個字,擱筆看她。
「今天我們遇見的那個男,是之前我父親的司機的兒子,鄧弋逢。」
「我和他一起長大,關係很好,後來我父親覺得我和一個司機的兒子走太近了,就不讓我接觸他……還辭退了他父親。」
梁領言母親去世得很早,他父親梁志仁續弦後便不大管她。當時家裡的老司機鄧平一家就住在梁家旁邊,鄧平和他妻子都對領言很好,小時候領言覺得家裡冷冰冰的,因此放學後經常不回家,直接就去鄧家吃飯,和鄧弋逢待在一起,做作業,一起玩。
有一回,梁領言的父親帶著第二任妻子和她所出的兩個孩子一起回了娘家,留梁領言一個人在家。那天晚上下著暴雨,鄧弋逢去梁家接領言過去吃飯,卻發現她一個人待在家裡,發著高燒,人都不清醒了。
他當時想也沒想,背起領言就往醫院跑,送到醫院醫生說再遲一刻都無力回天了。
原本是做了一件好事,田家卻怎麼知道了,問梁志仁怎麼回事,梁志仁覺得自己的女兒有婚約,卻還衣冠不整地被一個男人背著在街上走丟臉,於是大發雷霆,狠狠教訓了鄧平一頓。
後來梁志仁漸漸疏遠鄧家,鄧平主動辭了職,鄧弋逢的小弟病了之後,他們便舉家遷回了浙江的老家。
「其實是因為我一直往鄧家跑,外面傳言我繼母虐待我,她很生氣,讓我父親處理,我父親就隨便打發他們走了。後來我一直聯繫他,一直跟他道歉,我父親發現了,威脅我說要是再和鄧弋逢接觸,他就別想在上海順利讀書……我就再也不敢寫了,我知道我父親是個多執拗的人。阿聊,我們家對不起他們,真的……」
「我和他斷了來往後,過了一陣子他卻忽然跑來找我,見了面不問別的,只問我以後想上哪個大學,我知道他是想和我一起讀大學,但是我一想起我父親那麼羞辱過他家,我就抬不起頭……我不想再連累他了,我跟他說不要再來找我,別再糾纏我了。」
梁領言說到這裡又哭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因為收不到我的信,擔心我,坐了一整天車來看我,卻被我冷言冷語地諷刺……」
「阿聊,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我太軟弱了.....」
她從小家境優渥,別人坐都坐不起的黃包車卻被她嫌棄坐上風大,因此出門必定要坐小汽車。她胃口不好,家裡就專門雇一個老媽子操心她的飲食,她說要學跳舞,家裡就給她開闢一間舞蹈室,就連她自己精心打理的那一頭秀髮,都有人在洗頭髮的時候伺候她頭一遍用熱水,第二遍用涼水.....
她標榜要做新女性,也明知家裡不過是想把她培養成「女結婚員」,她一邊厭惡家裡的陳舊風氣,一邊又離不開家裡提供的優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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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沒打出去的那一拳,我替你打了◎
可是現在,她因為僅僅跟著鄒廣去接了一趟阿聊,走了短短一段路回來腳後跟就磨出了血,痛得不能正常走路,可她不敢跟任何人說,因為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樣如此痛恨自己的軟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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