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符張口要罵,被巡警抬手警告。
吳璋榮氣不過:「呸,好一個髒東西,滿腦子齷齪思想!」
很顯然,這一帶都是吳家的勢力範圍,巡警也向著吳家。
「各位,我叫梁領言,和萬田實業的公子田世符結有婚約。我目前就讀於中西女中,兩年以後就能順利入讀北京大學外語系。我相信諸位都明白,在當今國局動盪之際,一名翻譯人士遠比一位家庭主婦於國更有益,因此我打算先讀書深造,再談親事。但田世符三番五次逼我成婚。上次為了強迫我退學,他在我上學路上攔下我,拽著我的頭髮將我拖下車,肆無忌憚地毆打我。」
她撥開自己的額發,露出頭皮,絲毫不懼各色的目光:
「而今天,吳璋榮和我談著公事,卻因為被誤會我們之間有私情而遭受橫禍。我想問一句大家,如今是什麼年代了?為什麼他田世符能如此污衊我,如此污衊吳先生?」
「今日他對吳先生大打出手,自會有法律懲戒,可是我呢?我就要按著長輩的約定嫁給他嗎?還未結婚,不順他的意我就要挨打,難道下一步我就該被浸豬籠嗎?所以我今日當著在座諸位的面,嚴格地聲明我要和他退婚。」
莊屏義憤填膺:「對!和他退婚!他不配!」
「對!他不配!和他退婚!」
人群里有人附和。
吳璋榮還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他聽了領言的話,也生出三分英雄救美的豪氣:
「居然這樣無法無天!我一定要告得你田家傾家蕩產!」
田世符臉色刷得就白了,他也知道吳家的權勢,此刻連一個字都不敢頂撞:
「退!今日回去就退!」
吳家的跟班仗著主人家的勢,也敢啐田世符一口:「你還想回去!我們吳家要叫你把牢底坐穿!我們少爺從小被我們老爺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別人是一根手指也不敢碰的,今日居然在你這裡受了天大的欺負,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田世符開始哆嗦,他飛快地思索一下,權衡過後還是決定告饒。不顧周圍都是聚眾看熱鬧的人,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哐哐磕頭: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這麼衝動!吳少爺!有什麼事我們好好商量……」
一抬頭,哪還能看見吳璋榮。他早已被趕過來的吳家人千擁百護地抬出去送醫了。
隨後田家的管家也趕了過來,恨鐵不成鋼地將人帶走了。
一個下午過去,各大報紙報紙紛紛把這件事登出來了,標題無非都是《…大學校董之女被未婚夫當街毆打》《萬田實業公子或面臨十年牢刑……》
鄒廣出去採買,把凡是報導此事的報紙都買了一份搬回家。
他啪得一聲將報紙撂下:「姑奶奶,你看看報紙上都寫了些什麼!您真不回去?明園沒裝電話,可別耽誤了你的事呀。」
梁領言心情愉悅:「沒安電話才好呢,讓八卦記者都圍堵梁志仁去吧,估計他現在的電話都要叫人打爆了。」
她則喝著茶,悠閒地翻著報紙,看見哪家報紙上的照片把鄧弋逢拍得很帥,她還要特地用剪刀把那張照片剪下來。
鄒廣:「行吧,阿聊,有你的加急包裹。」
「是學校的?」阿聊問,她想不出還會有誰給她發包裹。
「好像不是,你看看。」
阿聊放下手頭的活兒,拆開包裹,裡面是一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薄片,貝殼兒形的,好像是石頭,也有可能是玉,對著光還亮晶晶的,很好看。
包裹里還附著一張紙:
「阿聊:
來信已收悉。
前些日子我登尋礦地時偶然拾得一塊金藍線雲母,當時覺得好看,因此隨手裝進包里,後來我因為路程原因要精簡行李,卻不知道該拿這塊兒石頭如何是好。
恰好偶然記起雲母入藥似乎有明目之用,因此聯想到燈下讀書的你。如此無章法的聯想,想來也是因為這石頭和你有緣,因此不如就送給你吧?這塊雲母色澤十分好看,雖然不值幾個錢,但依舊很難得,我打磨了一下形狀,原本還想鑽個小孔穿上線做成書籤,但因為雲母本身容易掉屑,並不合適,於是作罷。
但最近北方局勢並不太平,往出寄的包裹丟的不少,也不知道它能否安然無恙地到你手裡,如果順利收到,希望你能喜歡。
另:祝你入學一切順利。」
張默沖寄過來的,他讀了那封「讀書筆記」,但沒說收沒收到照片。
阿聊發現他好像總愛寫這種不洋不文的東西,算不上是一封正式的信,好像都是興之所至隨手寫的,因此並不講究格式筆力。
梁領言湊過來看她手裡的那片雲母,小聲讚嘆:「真好看。」
阿聊在陽光下輕輕翻轉角度,觀看它流變的色澤。
她喜歡收集一些小物什,覺得每次重新再看這些東西的時候,有關於它們的特定的人、事,甚至那一天的天氣,氣味,還有心情,她都能清晰地回憶起來,好像再次感受一般。
這片雲母的形狀打磨得很精細,為了防止割手,邊緣還作了鈍化處理。阿聊看著它,覺得自己接觸到的「兩個」張默沖正在重合:一個內斂沉悶,即使在所有的人惡意面前也不屑為自己辯言;另一個意氣風發,用生命熱愛工作,好像只有一雙草鞋也能丈量天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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