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圓的大眼睛直直凝睇他幾息,沈淨虞冷冷一笑,電光石火間,忽然低頭死死咬住他抓著她胳膊的右手。
尖牙刺破皮膚,鮮血在唇齒間湧現。
孰知,他反而舒平了眉間,只是眼底生出濃重的墨色,耐心已然殆盡,掰過她的臉,伴著沈淨虞難忍的痛呼強行扯開,接著手上一拽,將人抗了起來。
手在冒血,回過神的沈
淨虞開始劇烈掙扎,可他都如同置身於外般,踢門大跨步入內,將人摔進床榻。
肩膀重重擦過床楞,她登時疼得皺起臉。
崔陟居高臨下睨,下顎連帶臉側都被他捏得泛紅,此時抱著胳膊窩在被褥之間,顯出幾分柔弱,哪有能翻起波浪的樣子。
他奇異地又心情好了些,目光瞥見旁邊小几上的粥,手背貼碗試了試溫度,興致非常地端過去,語氣輕緩不少:「起來吃飯。」
鮮血沾在瓷白的碗面,沈淨虞盯著那抹紅,稍一偏移,是她的傑作,手上儘是狼藉,牙印埋藏在糊成一攤的紅色里。
有一點暢快,那晚沒咬下去的實現在眼前,肩膀、臉頰的痛感似乎都因此消減。
幾道血滴順著碗壁滑落,蜿蜒出醒目的痕跡,令沈淨虞想起夢中的情景。
僅有的暢快很快被鋪天的血腥覆蓋,她遽然呼吸急促起來,不敢繼續想像。
勺子碰壁的聲音與沈淨虞的問話混雜在一起,眼睛從血液轉到他的臉上。喉嚨莫名很乾,她乾澀地張唇:「管循真的死了麼?」
絕對不算好時機,手上的咬傷尚未做處理,上一刻還在發瘋死命咬他的女人,這一刻突然神情恍惚,萬般脆弱地抬眼,含著似有若無的希冀望著他,卻是詢問另一個男人的死活。
崔陟霍地將勺子扔在碗中,聲音響脆,音調沉沉:「我不想再聽見這個名字。」
那塊自己硬要抵著的石頭不過是終於落到實處,心裡陳雜了種種,攪渾得她一跌一跌的痛。
沈淨虞微垂眼睫,長睫扇動,似乎也將崔陟的火氣扇走了點兒,他重新拿起勺柄。未等出口,只見思索良久的沈淨虞再次掀開眼瞼,眼神堅決:「放我離開。」
眸中暗火漸起,崔陟俯身捏住她下頜,「不可能,沈淨虞,你只能在我身邊。」
聞言,她忽而歪著頭,似疑惑地看了崔陟兩眼。
不知道用了什麼藥,還是她打得不夠狠,他右臉頰的痕跡已經消淡了很多,離得近才能看出被人甩了巴掌。可惜,第二個沒能甩出去。
下巴上黏膩的觸感,是血液在冷卻凝固。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不去處理,反而興致勃勃要讓她吃飯。但他是個怪物,也許從中又得到什麼噁心的趣味。
這讓她難以忍受,緊蹙眉頭喃喃重複:「不可能?」
他不容置喙:「絕無可能。」
失神落魄的模樣令崔陟極為不爽,他俯下身尋著她的唇瓣咬下去。下一時,柔軟的觸感漸漸令他變了懲戒的心思,見她皺眉屈起手臂要推他打他,這才壓著她的手退開幾寸距離。
充血的唇瓣恢復些許鮮艷,看著淡淡的齒印,崔陟心情略有上升,目光掃過案上的瓷碗,他指尖擦過帶出涎絲的唇角,帶著笑意道:「你若不願自己喝,我便餵你。」
此時沈淨虞反應遲鈍,只一門心思嫌惡地狠勁重複擦著嘴唇,游離的神思方找回一些憤怒的開口。然而尚未來得及宣洩而出,手被摁住,嘴唇再次被覆蓋,甚至輕而易舉地撬開了貝齒。
溫熱的米粥渡進喉嚨,迫著她咽下,更進一步用舌頭描摹她的模樣。沈淨虞瞪大眼,使出全身力氣推搡他:「放、放開我!」紋絲不動之下,轉而要咬他,卻被他探進的拇指輕輕抵住牙尖。
崔陟撤離出距離,略帶幾絲笑意:「是我餵你,還是你自己喝。」
她默不作聲擦著嘴巴,甚至半途忍不住乾嘔了幾下。
崔陟盯著她執著地一遍遍抹嘴,仿佛怎麼樣都擦不乾淨似的,他偏頭沉聲呵出氣音:「好,我來給你選。」
瞳孔猛縮,沈淨虞伸向几案:「給我!」
崔陟先一步拿到手,挑眉看著她,沈淨虞抿唇,堅持道:「給我,我自己來。」
對峙片刻,崔陟頗為不滿地重重擦了下她的唇角,手裡的碗也到了沈淨虞手中。
力度大得她皺了皺眉,身子後仰,幸而他沒有跟進,沈淨虞端著碗,剛進兩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急什麼。」
「咳咳」,沈淨虞扶著胸口,「我要喝茶」,說著又是幾聲咳。
幾步遠的桌上放著茶壺,崔陟看她一眼,思索著起身倒茶,明明先前警告她不要再提,自己這會兒又忍不住刺:「他死了,連飯也不會吃了。」
不出意外看到她愣了神情,他勾了勾唇,掂了掂茶壺輕晃,身後突然「啪」地巨響。
瓷碗在床沿摔成兩半,她手裡捏著一片,看見他回頭驚詫的表情,沈淨虞閉上眼毫不猶豫往脖子上抹去。
第5章 「你不殺我,我就會殺了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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