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後,錢同山與崔陟秘語幾句,將事情告知。
把沈淨虞放到霽雪院為的是防止她逃跑,同理,限制她的自由目的一致。
宵小之徒何來膽子議論口舌。崔陟在回去途中思量許久,帶出來也好,告訴他們這個女人歸他崔陟所有。
沈淨虞顯然和他想的不同。
出門就要半施壓,坐上去往忠義侯府的馬車,她面無表情,不知道的以為去的是喪葬。
崔陟捏住她的下巴:「別耍脾氣,不想說話可以不語,也別想耍什麼花招。」
「我命人打了副鎖鏈,你太嬌嫩,需得加上軟綿的絨布,才能不傷你的腳腕。你想試試嗎?阿虞。」
他就這樣平淡自然地放出駭人的消息。
沈淨虞瞳孔震盪,恐懼逐漸具象,牙齒冷得幾乎要顫抖。
他目視她的害怕,揚起笑,手指溫柔得拂過鬢髮,聲音很輕,像個哄任性發脾氣不吃飯的小孩:「可以聽話嗎?阿虞。」
從髮絲滑到小巧圓潤的耳垂,翡翠耳鐺襯得她膚色如玉,指腹壓了壓耳垂上的軟肉,感受到她似有若無的僵滯和顫慄。
沈淨虞極慢極慢地宛若木偶娃娃般機械地點頭。
她的臉色駭得更白,除了嘴唇,因為塗了唇脂,是格外惹人眼的紅。
偌大的讓人興奮的反差。
崔陟眸色變幻,強忍住把它弄花吞掉的念頭。拇指在唇畔克制地流連,嘴裡誇讚:「真乖。」
范驚邈幾日前從篤武營順利回京,從傍晚開始已經在這兒接待了半個時辰的賓客。他邊捶腿,邊腹誹他爹拿他當奴才使,哪有半點身為世子爺的待遇。
「崔將軍來了!」
一聽小廝高聲,范驚邈來了精神,腿也不錘了,立馬站起來迎出去。
結果就見他手起刀落,眼都不眨斬下敵將首級的將軍表哥,掀起車簾,正在攙扶一位容光瀲灩的小娘子。
他大驚失色,不過月余,他那孤家寡人的表哥何時美人在懷了?
「表、表哥。」他說得磕絆,眼睛不受控制地放到仿佛在發光似的美人身上。
美人面冷然,范驚邈想那不就是嫦娥嘛!那他表哥是吳剛?也還行,范驚邈暗自點頭,他表哥力氣比起吳剛肯定有過之無不及。
心裡想法偏到月亮,嘴上不忘問:「這是……表嫂?」
崔陟不言語,叫項青把準備好的生辰禮獻上。
范驚邈見狀撓頭,視線時不時滑到沈淨虞身上,她到現在一眼都沒瞧他。心裡有點新的想法,身份大可多的是,不過哪一個,跟到崔陟身邊,就是將軍府的人。
崔陟同范驚邈去見忠義侯和長公主,走前把沈淨虞安排在暖閣小坐等候,並派了四五個侍女小廝伺候。
她知道他們會問到她,崔陟會如何回?還是輕嗤一聲,不值一提。又有什麼關係,總歸不會是她沈淨虞的身份。
沈淨虞沒想到,這將是今夜她最為放鬆的時刻。
片時後,崔陟返回暖閣,帶她前往宴席。
沈淨虞如坐針氈,只感覺一息一瞬都漫長了好多。今夜,她像極了供人賞玩的精緻玩偶。
她很煎熬,只知道這場宴會很長,有祝賀,有舞樂,有閒談。
她記不太清,唯一有印象的是好奇的、打量的、鄙夷的各色目光,是耳中她到底是妾還是外室的猜測。
後來,目光收卻了,聲音消失了。
定然是崔陟所為,僵挺的背脊在他輕撫下慢慢舒緩。
沈淨虞在心裡冷笑。沒有他,她本可以不經歷這些。
走前范驚邈前去相送,和崔陟說了幾句,揮手目送進馬車,目光一轉,看到一晚上興致低迷的沈淨虞,忍不住加了稱呼:「表哥、沈娘子你們路上小心!」
沈淨虞沒聽清,渾渾噩噩過了宴席,她對於今晚瀰漫痛苦的記憶甚為稀薄,潛意識地選擇了遺忘。
回到將軍府,醒酒湯早早的備好,甫入屋內,鳴心放下兩碗醒酒湯。
崔陟端起碗一口氣喝盡。他從不會讓自己喝醉,杜絕任何可能的潛在的,奪走支配自己權力的物什。
他的想法若是被沈淨虞知曉,她會肆無忌憚地鄙夷,譏笑出聲,人怎麼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
雖然沒有醉,可酒這個東西仍能發揮作用,流竄在全身經脈,如在營帳與弟兄豪飲,戰場的熱血,一同激發些許暴戾因子。
闈帳層疊堆落,削弱了燭火餘光,昏昏黃黃,只夠勉強瞧得清對方面容。
衣衫解去,赤條條的肌膚像白色的紙張,印下燭火的影,晃動著,直晃得他喉嚨發緊。
酒有時候也是好東西,為人助興。
手掌握住她的腰,眼底暗火簇簇。
「阿虞,給你適應的時間夠長了。」
前段時間不間斷的傷痕和生病,崔陟不著急,等她徹底恢復身子。
至現在,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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