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腰下跌,重回溫熱的水中,沈淨虞:「等等!」
她抓住他:「我有點害怕。」
崔陟眼仁清明些許,他開始搜刮記憶,他記得他們在水中過,上回什麼時候,畫面閃過。不太美妙。
他慢下來,在耳邊溫柔輕語:「別怕,交給我。」
沈淨虞自然不願,她照舊想要指使他,但是,他好像真的越來越知道如何讓她獲取愉悅了。
*
陶容決定搬出崔府。
崔府上下一片混亂,崔侍恆三入蘭慶院,得到的是陶容不可更變的決心。
再一次被冷漠地下了逐客令,崔侍恆惱羞成怒:「你還要鬧到何時?」
陶容毫不吝嗇地遞去一個眼刀,假惺惺之態,看得她心裡直想作嘔。
她幫他回憶:「那日你還口口聲聲說要休了我,如今我搬出去,也不礙你的眼,糾纏這麼多年,我也累了。」
崔侍恆難說此刻何種心境,他儘量平復胸膛起伏,緩下語調,規勸:「都老夫老妻了,你搬出去算什麼?外面要如何看待?你以為你那外室靠得住?等他找到新的更年輕貌美富貴的下家,轉頭就能把你拋棄!」
「夠了,崔侍恆,你別再說這些倒人胃口的噁心話。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不歡而散,也意味著陶容的搬離板上釘釘。
能夠如此順利,與崔陟在此密切相關。
一面是對崔侍恆的威壓。陶容提起這事,感嘆:「多虧你在身邊,不然以崔侍恆脾性,定要糾纏不休,將這事儘可能地拖下去。」
這不是空穴來風,沒有先例,最大的活例就是楊蕙娘和她一對兒女,解決不了問題就將問題拖著,拖著拖著也就不了了之。
另一面,除了崔侍恆,陶容也生出過緩一緩的心思。
然,陶容搬離的想法方冒出一個尖兒,就被崔陟眼疾手快地「拔苗助長」。
陶容的確猶豫過。
和離不是簡單一張紙的事,還有那麼多錢財呢,總要清算清楚。雖說現在崔侍恆的爵位陶容也不看在眼中了。但她想了想,入朝為官,她陶家就是例子,哪有毫無風波一直長青的?
官職在時風光敬仰,去時萬人唾棄,便是狗路過都能吠一句。
崔陟又才被貶,她也看淡了,只想多積點兒錢財,哪日即便不能入仕為官了,還有錢可以好好生活。
分錢是個大工程,一兩日的搞不定,但她確實也不想再看見崔侍恆醜陋噁心的嘴臉,搬出去也好,能好好列一列,清一清。
再次,她想等找好院子再走,其實別的房屋房契她也有,但那些房子崔侍恆都知曉,她頓時沒了興趣。
見她要等,崔陟當機立斷,替她做了決定,要她即日搬出去,先住到他現在的院子裡。
崔陟官職在身,上任又不久,總不好多待,告假亦即將結束,他也要回邰州了。
至於關於搬去哪裡,季謙這個現役外室多次自薦。
「容容,去我那裡吧?我來照顧你。」
陶容不願,季謙溫柔體貼,知心知意,她能從他這裡放鬆心身,但住一起還是先算了。
是以,最終敲定住到崔陟安排的院子裡,小是小了點,但是打理得通透,可以住著再找合心合意的房子。
陶容要走的這日,崔家難得齊聚,連崔嫣也趕了過來。
圍桌坐下來一起安生吃頓飯,這顯然不可能。因此,雖然都回了崔府,但卻微妙地實現了錯峰到達蘭慶院。
崔侍恆沒有見陶容,只進蘭慶院看了眼收拾東西的下人,而後重重一聲鼻哼,踅身離開了。
接著是楊蕙娘和抱著女兒的崔嫣。
母女三人到時,陶容行禮收拾到了尾聲。
梳著雙髻的小姑娘軟聲軟氣地叫她「嬢嬢」。
陶容有點無措,她極少和崔嫣接觸,這會兒被黑葡萄大眼睛滴溜溜看著,她多少不自在,板下去的有些唬人的臉,在注視之下,都不覺柔和了。
小孩子在多有不便,陶容使了個眼色,崔嫣也注意到,將小姑娘放下來,由著陶容身邊的侍女牽到院中玩耍。
凡是陶容和楊蕙娘處在同一個屋檐下,陶容看到的幾乎都是她低垂著腦袋,寫滿愧疚的神態,她恨不得將對不起鑲在嘴邊,看見她就不停地道歉。
對於楊蕙娘,陶容恨不起來,怨氣也早散得差不多了。
一個忠心的、看不慣主母欺壓主子的奴才,做出的壞事
陶容知曉,不是楊蕙娘的吩咐,她沒這個膽子。
起初,傲氣使然,因被崔侍恆背叛萌生的恨意也是真的,但得知楊蕙娘和崔侍恆前因後果後,她突然就笑了。
笑楊蕙娘天真,也笑自己太傻,竟都被崔侍恆玩弄得團團轉,當個猴子耍。
她可憐,楊蕙娘可憐,只有崔侍恆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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