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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老師王瑞栩,替他求了情。

「兩年前你曾上書諫言,說刑獄斷案當如明鏡——」朱辭秋忽然傾身向前,頭上珠釵晃動須臾。

沈知晦手中玉笏往下彎了一寸。

「本宮要你查清楚,青行山的火藥自何處來。也將枉死的八十七條性命,交由你手中。」朱辭秋話音未落,沈知晦忽然膝行向前,伏於地上,手中玉笏垂直於地面,又聽朱辭秋道,「許你調動禁軍五十人,遇五品以下官員可先斬後奏。」

「殿下!」太傅高舉玉笏,「此案涉及軍械要務,怎可交予刑獄獄卒!」

沈知晦忽而將手中玉笏重重磕於金磚之上,聲音蓋過太傅:

「臣,領旨!」

顧霜昶嘴角勾了勾,退回原位。

他就知道,沈知晦並不蠢,知道殿下監國攝政已成定局,既然殿下願意給他機會,他自然會牢牢抓住。

下朝時,朱辭秋忽然笑著開口:「對了。再過一月便是中秋,本宮預備舉辦隆重些。還請諸位轉告王相爺,屆時可莫要再稱病。若再拂了本宮面子,本宮便親去迎他。」

牽著朱年景到宮門時,太傅忽然追上她。

「殿下為何將青行山一案交由沈知晦?」

朱辭秋一面走,一面回答:「他曾以一己之力揪出過兵部蛀蟲,是可用之人。怎麼?太傅不這般認為?」

太傅擋在她面前,「他是王相爺的門生。」

「他更是大雍的臣。」朱辭秋古井無波的開口,視線掠過太傅腰間的芙蓉玉,拉著朱年景的手鬆了松,又道,「太傅該去看陛下了。」

說罷,便握緊朱年景冒出冷汗的小手,走向宮外停著的馬車。

馬車上,沉木香燃盡。

朱辭秋用食指按了按太陽穴,抬眼看見朱年景遞過來的牛乳軟糕。

「皇姐。」

朱年景聲音已不似昨日害怕,但拿著牛乳軟糕的手仍微微發著抖。

「今晨不是都已吃完了嗎?」朱辭秋盯了一眼牛乳軟糕,看向朱年景那張小臉時,眼神充滿了探究。

朱年景垂下眼,彎又長的睫毛蓋住眼睛,遮住與年齡不符的謹慎。

「我……我偷偷藏了一個。」

朱辭秋冷笑一聲:「你倒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住這個。」

小太子捏著牛乳軟糕的手發白,酥皮碎屑掉在他身上,她又問:「藏它做甚?」

「早上,早上想和皇姐一起吃……」朱年景的聲音越說越小,「可……」

孩童尾音湮沒在車輪碾過碎石的震顫里,他沒有再出聲,朱辭秋卻忽然彎腰用手捧起他沒有同齡人圓潤的臉蛋兒,「可你怕我。即便這般怕我,也要討好我。」

她放下手,接過朱年景手裡的牛乳軟糕,仔細端詳著。軟糕被藏在懷中,酥皮已經有些散了,上面還沾了些朱年景身上還未完全消散的屬於幼童的奶腥味。

「不是的。因為皇姐,相信我不是災星。」

朱年景突然抬眼,眼睛閃閃的,好似單純無害的幼鹿。

朱辭秋沉默片刻,端詳著牛乳軟糕。

她沒有吃牛乳軟糕,反而將軟糕用手帕抱起來,重新塞回朱年景小小的懷裡。

她笑了一聲,又替他拂去懷中膝間的酥皮碎屑,「儲君第二課。珍愛之物,要藏好。」

未等朱年景反應,朱辭秋對馬車外的銜暮道:「今日起,太子房中燃龍涎香。」

「是。」

回到公主府,烏玉勝忽從房樑上跳下來,落地時,牛皮靴震得青磚似在發顫,發出咚的聲響,又正巧落在朱年景面前,在他面前蹲下來。

獠牙面具正對小太子眉心,小太子被他臉上奇醜無比的面具嚇了一大跳,忍不住踉蹌後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朱辭秋跟在身後,停住腳步。

此刻烏玉勝冰冷無情的聲音穿透幼童耳膜:「蠢貨。」

朱年景卻驟然跌跌撞撞站起身,「孤是太子!不是,蠢貨。」

孩童蟠龍服後擺因為不合身拖拽在地,烏玉勝冷笑一聲,抬腳踩住衣擺,朱年景往前的小腳登時頓在半空,身體不由自主往前傾倒,卻在落地前,被鑲嵌著紅寶石的彎刀攔住。

手持彎刀的烏玉勝用另一隻手拎起朱年景的後脖頸,嗤笑一聲,「這還不蠢?」

烏玉勝看向朱辭秋,搖了搖手中的幼童,像拎著一個物件兒一般,「殿下眼光不應當如此。」

朱年景掙扎了幾下,騰空的小腳撲棱的像擱淺在岸上的小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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