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昶似乎想起方才僧人所言,腦子中只有兩個字,他不自覺脫口而出:「求……子嗎?」
朱辭秋怔了下,有些意外地看向顧霜昶,忽然笑出聲,頗有些好笑的問道:「顧大人還真將那僧人所言當真了?」
她扭頭看向陳舊的木門,似乎透過封閉的木門看向寂靜無聲的寒山寺。
不等顧霜昶搭話,她獨自推開門。
斜陽落下最後一滴昏黃,暗色席捲山中,寒山寺亮起燭火,引路的燈籠掛在每一處客房台階下。她拿起燈籠,抬步走下台階,順著青石板路朝唯一可通行的路走去。
顧霜昶很快便跟在她身後,替她拿過照明燈籠,在她身側前方一寸開道。
令人奇怪的是,一路竟都未遇見僧人。
求緣堂在左側掛滿紅綢的古樹旁,門口亮著兩盞昏黃的燈籠,影影綽綽的燭火照出掛在門頂牌匾上的「求緣堂」三字。
門未關,朱辭秋本想先行踏入房內,卻被顧霜昶拉住手腕。
他擋在她身前,先她一步踏入屋內。
屋內無人,卻燈火通明。
擺著銅錢掛牽的案几上放著一杯溫熱的茶水,朱辭秋默默掙脫開顧霜昶拉著她的手,在案几上看見一張寫著字的宣紙。
她拿起宣紙,看見上面寫了一句話——
「臨風冒雨去還歸,役役勞身似燕兒。銜得泥來成壘後,到頭壘壞復成泥。」
是卦簽中的下下籤。
顧霜昶環顧四周時,忽然看見床邊的牆壁上掛著一把鐵劍。那把劍沒有劍鞘。
他走近取下劍,仔細端詳上面的紋路,陡然驚覺:「殿下!是穆家佩劍!」
窗外忽然響起一陣狂風,吹動院中古樹上掛滿的鈴鐺。鈴鐺的清脆聲響徹整座寺廟,驚起山中無數鴉雀發出扇動翅膀撲棱的起飛聲。
而此刻,原本半掩著的木門,「咚」的一聲,瞬間關了個嚴實。
屋內二人一同抬頭看向門口,片刻過後,朱辭秋與顧霜昶對視一眼,相顧無言,屋內只剩下二人輕微的呼吸聲。
但突然,顧霜昶舉著劍,快步閃到朱辭秋身側,燭火被行走間的風吹的搖擺不停。他守在朱辭秋身旁,十分警惕地看向四周。
朱辭秋瞥見他手中的配件,忽然愣住。
她沉默片刻,在窗外沙沙作響的樹葉風聲中緩緩開口:「這是穆雨生的佩劍。」
「穆,雨……生?」
顧霜昶低頭看向手中的劍,聲音竟意外地顫抖:「那個叛國奸細的劍,為何會在此處?」
「他不是叛國……」
朱辭秋話音未落,顧霜昶便猛地打斷她,語氣也不似從前恭敬:「殿下,你究竟還要執迷
不悟到何時!他如今拿著穆家十萬將士的命換得南夏大統帥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非臣前往南夏救殿下,只怕殿下如今已經……」
他沒有說完,但眼神卻悲痛,似乎替他言明未盡之言——骨枯黃土。
「不是他!」朱辭秋猛然抬高聲音,餘光瞥見窗欞似乎閃過一道影子,她只當沒看見,繼續對顧霜下冷聲道,「本宮與顧大人說過,穆家不是他所害,是——」
話音未完,便被突然打開的吱呀作響的木門聲所打斷,隨即一道沉悶蒼老的聲音替她說完了那句話:
「是老夫所害。」
第96章 「踩著十萬兒郎屍骨換來的……
十二歲那年,朱辭秋見過穆伯鳴一眼。
花甲之年的將軍雖然滿頭花白,卻身體硬朗,性格爽朗。
十一年後的古寺中,從前那位身披鎧甲,腳踏飛雲千里馬,在燕京的朱雀大街上大喊國之昌盛的常勝將軍,成了一位佝僂著身體,滿身病態,垂垂老矣的老人。
求緣堂的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顧霜昶看見門口老人時,不自覺用指尖拂過劍柄上交錯纏繞的篆刻紋路。
穆伯鳴的僧袍下擺掃過門檻時,朱辭秋忽然抬手拿過顧霜昶手中的那柄本該屬於少年烏玉勝的佩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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