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驀然對視,黑夜仿佛在他們中間落下了帷幕,宣告這場鬧劇的結束。
景延深吸一口氣,忍著溢出眼眶的淚水仰頭看房頂,曾經無數個深夜,他腦中空無一物時就只想著她,如今他腦袋裡心里全是她,回應他的卻是一個耳光。
他自覺心痛,下床來,背對著她拭去自己所有的脆弱,聲音沙啞道。
「阿姐,我們都冷靜冷靜。」
「你既喜歡這兒,就先住著,過兩天,我再來找你……或者等你自己想明白了,早些回家來。」
看他離去的背影,孑然一身,於多年前的孤單身影並無不同,可終究是變了。
沈姝雲頓覺世事無常,也更加肯定自己內心的選擇。
一夜未眠,清晨醒來,簡單收拾了脖子上的咬痕,掩蓋了屋中血跡後,便去正屋找王安濟夫婦說話。
「我要離開京城。」
聽她這話,夫妻二人都很吃驚。
絮娘:「突然間是怎麼了,日子過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要離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王安濟則看到了她脖子上包紮的棉布,「小妹,你受傷了?怎麼弄的,要不要緊?」
沈姝雲輕輕搖頭,解釋說:「昨夜被蟲子咬了一口,我給撓破了。」
她鄭重的看著二人,說道:「如今京中還算太平,你們和寶兒住在這兒我也放心,徐鶴年在虞陽為母守孝,我這陣子沒什麼要緊事,打算去虞陽陪他過年,等年後開春,他守孝期滿,我們一同回京。」
有理有據,又是回虞陽老家,還有徐鶴年在那照應著,夫妻二人稍稍放下心來。
王安濟:「你去虞陽也好,我瞧那景大將軍如今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境況,你同他住在一處,容易遭人眼紅,惹上是非,不如藉故離京,外出清靜一陣子。」
同權貴扯上關係,得利的同時也會承擔風險,與侯府的交往便是活生生的先例。
絮娘:「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我替你收拾行李,買輛馬車坐著去,一路也方便。」
王安濟:「我送你去,京城到虞陽要走小半個月的路程,路上指不定有匪患流寇,還得再雇幾個靠得住的護衛。」
沈姝雲本想拒絕王安濟的護送,絮娘卻搶先說:「就讓你阿兄送你去吧,我們也很多年沒回老家了,正好帶他回去一趟,收一收家裡的田租,看看老房子,別被老鼠螞蟻咬壞的家裡的東西。」
她被逗笑,才允了下來。
這邊剛開始忙活出遠門,外頭傳來了敲門聲,剛起床在院子裡洗臉的喜春離門最近,去開門,來人是拂雪和邱山。
「你們回來啦!」喜春喜出望外,要去拉拂雪的手,「我剛做了身新衣裳,你來給我看看合不合適。」
拂雪從她臂彎中抽出手,沉著臉,「我有幾句話,想請你轉告給姑娘。」
喜春覺出不對來,回頭瞄了一眼正屋,「姑娘此刻就在裡頭,你有什麼話,現在就可以跟她說。」
二人不肯進門,喜春只能把沈姝雲請了出來,自己退回院裡去,給他們騰出空來。
拂雪的臉色很不好,眼球滿是血絲,緊繃的身體在邱山的臂彎中瑟瑟發抖,哽咽半晌才開口,「姑娘,我……我叔父家……昨夜被抄家了,一家人都下了大獄……」
沈姝雲站在門檻里,心情隨著她的敘述一起墜下去。
「帶兵抄家的人是景延,我都已經跪下求他了,他一點舊情都不念。」拂雪抽泣起來,「我知道叔父有錯,他不該暗中籌劃謀殺景延,可他只是起了念頭,剛派出人去,景延就帶兵到了。」
她哭著跪在台階上,「姑娘,我知道叔父必死無疑,可我嬸娘和一家老小是無辜的,求求您,景延從來最聽您的話,求您你去跟他說一句,放過那些無辜的人命……求您了……我真的走頭無路了。」
景延連皇帝太后的話都不聽,更不用說他名義上那個遠在朔州的主子,放眼整個京城,唯一還能勸得動他的,只有沈姝雲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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