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遠那邊幾乎是秒接,而且一接起來就嘰嘰喳喳個不停,倒不是祁硯知重色輕友,而是相比蔣昭南自身很有磁性的熟男音,段遠這傢伙的破鑼嗓子就完全比不得了。
怎麼說呢,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治癒耳膜一個刺激耳朵,前者救他病後者要他命,別說是什麼音樂人了,但凡就是個正常人也該知道選誰吧。
「停!」祁硯知揉著太陽穴拼命緩解著頭疼,「我打電話過來不是為了給自己找罪受的,段遠你先等等,聽我說。」
「啊?」段遠感覺此刻腦袋頂著一個大大的問號,但聽祁硯知這意思應該是有什麼東西要說,活久見啊,第一次見他能有這麼強烈的分享欲。
難不成溫水煮青蛙這招頗有成效,鍋里那隻倒霉的青蛙快被煮熟了?
果不其然,左耳戴上的那隻藍牙耳機傳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他約我吃飯了。」
「他?」段遠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你說蔣總?」
「對啊,」祁硯知將手機擱在桌上,自己則坐回椅子慢慢拉近了桌邊,扭頭說,「不然還能是誰,我又不是那種見一個就愛一個的渣男,什麼知難而退半途而廢在我這兒統統都是做夢。」
「我喜歡誰就會一直喜歡下去,直到他不喜歡我,我也對他沒興趣了為止。」
「那現在呢?」段遠憋著笑問,「請問專一且永不放棄的祁硯知先生,您與蔣總現在到什麼地步了?」
「算了,我換個問法。」
段遠忽然想起了上次他問祁硯知的問題,「你們親過了還是睡過了,又或者牽沒牽過手,抱沒抱過?」
祁硯知瞬間沒聲兒了,段遠理所當然地以為祁硯知這是什麼進展都沒有,所以心虛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嘲笑的,畢竟祁硯知這傢伙眼光挑嘴還毒,從成年到現在,連場正經的戀愛都沒談過,追人這事兒更是從沒有過,就憑他這麼個戀愛經驗為零的小學雞,究竟能指望他些啥?
「親過,抱過,手沒牽過,但應該也快了。」
段遠的藍牙耳機忽地傳來這麼一句堪稱「驚天動地」的低語。
沉默,一陣詭異的沉默。
緊接著,
「我靠!」
「兄弟你真可以啊!」
段遠這傢伙的叫聲吵得祁硯知又忍不住想把手機甩出去,哪怕只是擱在桌上沒放在耳邊也是吵得能報警的程度,哪怕他是個喜歡時不時玩點兒搖滾的音樂人,碰見這嗓子發出的叫聲也只會把它當做費耳朵的噪音。
沒辦法,誰叫他倒霉,攤上這麼個平時就咋咋呼呼的「好兄弟」。
「行了,」祁硯知感覺頭更疼地拿手抵在頰邊隨意道,「就這點兒小事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大驚小怪?」段遠立刻明白祁硯知絕對明里暗裡在跟他秀恩愛了,於是自覺順著這位已經墜入愛河的戀愛腦說,
「是啊,誰像祁哥你,短短一周進步神速,不僅抱了還親了,甚至人現在還主動跟你約飯。」
「說吧祁哥,什麼時候求婚,出國的機票買好了沒,到時候領證辦喜酒別忘了請我坐主桌啊。」
「……求婚?」祁硯知像被天降一道雷劈中似的久久回不過神來,目光努力聚焦,嘴裡還不斷輕聲念叨著「求婚」兩個字。
「沒錯,求婚。」段遠跟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八卦開問,「祁哥你這進展都快成這樣了,難道還沒想過求婚嗎,還是說你要等著蔣總跟你求婚?」
「當然這也不是不行,反正你倆都是男的,誰跟誰求其實差不了多少……」
「不,」祁硯知驀地回過神來,從後腦勺那一小塊兒皮膚到耳廓最頂端都是一片通紅,忍著從心臟深處溢出來的顫慄艱難道,「我要跟他求婚。」
一字一句,無比堅定。
相識多年,段遠實在太熟悉祁硯知此刻的語氣,是剖開皮肉劃開筋骨用心臟明明白白地告訴全世界,他要求婚,而且是,跟蔣昭南求婚。
上次聽見這個語氣還是祁硯知為了解約,當場毫不猶豫跟昌耀簽下對賭協議的時候,那會兒段遠也在場,心裡只覺得激情和熱血,現在再次聽到,竟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觸。
就好像認識祁硯知這麼多年以來,這傢伙至始至終就從沒變過,永遠熱烈,永遠堅定,對事是這樣,對人也這樣。
他這個做兄弟的似乎也只能希望祁硯知的一片真心別被人辜負吧,畢竟這棵鐵樹好不容易開花,也不能就這麼遺憾收場吧。
「祁哥,」這回段遠說話帶上了幾分認真,「你真的很喜歡蔣總嗎?」
「真不是我打擊你啊,結婚這事兒不是兒戲,更別說現在同性結婚不僅很難,而且還很容易受歧視,如果被外界知道了,祁哥你的事業很可能會受到極其嚴重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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