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下來談嗎?」謝予埋在牆裡,聲音悶悶的。
「就這樣挺好。」寒夙胳膊又收緊了些,然後繼續說到,「我不強迫你,你再動我可就說不準了。」
謝予:謝謝我沒動好吧。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聯邦政府的軍人,其他勢力的走狗,還是什麼其他身份其他人,你都最好給我收收心思,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丟出來,讓我住進去。」
「也別那麼輕易的想死,求死容易,倘若死不了,有夠你受的,聽見了沒有?」
謝予躲過他說話間吹拂在脖頸里的氣息,微微點了點頭。
寒夙湊過去在謝予臉上親了一下,笑道:「真乖。」
第6章
寒夙鬆開謝予的手,摟著腰的手卻沒動,謝予用雙手撐著身側的檣,聽著寒夙威脅的話繼續在他耳邊響起。
「房間你隨意進出,但是不能踏出院子一步,警衛兵的槍子可比你跑的快多了,我給你時間,但我得不到的,我更希望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謝予可不怕死,但也想活著。在這為數不多的二十幾年當中,還有值得他留戀的其他過往。老家隔壁經常照顧他和媽媽的鄰居老奶奶,喜歡跟在他身後纏著他問軍營生活的小男孩們,還有街頭小吃店裡經常給他送吃的阿姨,最重要的是,還有等他回家的媽媽。
謝予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但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他還沒有來得及照顧好獨自養育他長大的媽媽,在十幾歲的年紀就去了遠在帝都的軍校,見識了帝國統治者昏庸無道,以過往功績自居,幕僚下臣阿諛奉承,維持帝國表面最後的繁榮,內里百姓疲憊不堪,壓抑良久,各州縣揭竿而起,成立聯盟政府。
謝予立馬投身聯邦陣營,為解放全國抗爭,回家的次數少之又少,他都快記不得母親身上的味道了,混雜著衣物清香的一種味道,帶給他滿滿的安全感。
寒夙應該還有其他事要忙,威脅完謝予之後就走了,謝予看著寒夙走出去帶上的門,在心裡對自己說:「沒事,起碼還有一個月,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謝予拿起床上管家給他準備的衣服走進浴室,熱水沖刷在他的臉上,有種類似窒息的感覺,謝予抹了一把臉,看著被水蒸氣附著的霧蒙蒙的鏡子,用指尖划過幾道痕跡,透過那幾道縫隙看到了自己如同喪家之犬般的模樣,陡然又生出一股煩悶,不再去看。
是夜,謝予被汽車的轟鳴聲驚醒,不一會就聽到了樓道里屬於寒夙的腳步聲。腳步輕緩,房門打開,寒夙借著走廊微弱的燈光看著床上隆起的一團,沒有進去,謝予閉著眼睛控制住自己平緩的呼吸,他真害怕寒夙對他干點什麼,但寒夙沒有。
關上門之後,謝予睜開眼睛,一手捂著他砰砰直跳的心臟,像個待宰的羔羊努力維持最後的體面。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管家就來敲門,打開房門後看見房裡沒開燈,謝予站在窗前的帘子後,整個人隱匿在暗處,正在觀察院裡的一舉一動。聽到動靜後側頭看了下管家,管家進門後對謝予客氣地說道:「昨晚寒先生囑咐我過來把你換下來的衣服帶走處理掉。」
謝予下巴一抬,示意管家衣服在浴室,便又回頭看向窗外,冬天的太陽總是不太熱烈,透著幾分清冷,弱弱的光打在厚厚的雪層上,透出天邊的灰黃,莫名生出幾分淒涼。
寒夙果真沒騙他,他走出房間時沒有人攔住他,他試探性打開其他房間,儲物室,雜物間,洗衣房,還有幾間次臥,最大的一間臥室應該是寒夙的,不是那種乾淨利落的黑白灰裝修,整體偏墨綠色,和寒夙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
上鎖的應該是書房,謝予試了下沒打開,就識趣的走開了。
吃完早飯之後謝予坐在椅子上看著院裡的勤務兵掃雪,謝予覺得少將的待遇還真不錯,要是他還能逃出去,再多拿幾個一二三等功,說不定就能從少尉往上提一下,但離少將還差得遠,要是能當上少將,撫恤金應該也更高,聯邦政府應該也會替他照顧好母親吧。
現實是他為魚肉,人為刀俎,就連撫恤金,他都怕被有心人惦記,他媽媽手無縛雞之力,怕是難保住兒子用命換來的養老錢。
他年少輕狂,一心追求國家大義,卻忘了站在在他身後擔憂他安危溫飽的母親。
媽媽沒有那麼開明,她不覺得兒子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擊殺敵人有多威武多帥,就連立功證書寄回家裡的時候,她也沒有那麼驕傲,那是她兒子用命換來的,她拿著證書,好像看到了受傷流血的兒子,心疼地像揪在一起一樣,她知道,兒子又一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她慶幸又害怕。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
第7章
謝予難得有空閒時間停下來去想點什麼,又不想思慮太多徒增煩惱,在樓下坐了一會之後就上樓回了房間,坐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什麼怎麼做,昨夜繃緊了一宿的神經開始鬆懈下來,再加上寒冬,吃飽喝足後的頭腦暈沉,謝予乾脆睡了個回籠覺。
什麼都不去想就好了。
寒夙趕在中午吃飯之前回來了,作戰演習任務剛結束,寒夙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家,最近也輪不到他來值班,這幾天他可以好好呆在家裡,和謝予培養一番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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