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一知已足矣!兄台真義士,在下昌州崔號文,可否結交一番?」
「在下安陽商南,也想與你為友!」
「在下柴桑林雙才……」
……
劇情發展到一個完全處於他意料外的境地,沈清和連連打住。
湊什麼熱鬧,他肘子要涼了!
「諸位抬愛,沈某愧不敢當。」他向四周一拱手,對昔日夥伴們道:「良藥苦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各位望自珍重吧。」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神傷不能自抑的模樣,轉身走了。
留下陳顯一行人瞠目結舌。
所有人譴責的目光逼視著,還被沈清和那番話戳到肺管子,這些人哪兒還有玩樂的心情,叫上小廝灰溜溜回家了。追求知識的欲望空前迫切,甚至想把壓箱底的書掏出來看看。
系統深沉地抽了根電子菸:你說你惹他幹嘛。
鬧劇徹底落幕,杯里的茶也終於到了能入口的溫度。
晉昌也是將樓下的聲音聽了個十成十,忍不住提醒背身靜坐的天子:「是侍郎家的二公子,殿上您見過的。」
蕭元政換了便服,深色的寬大袍袖,他穿的極妥帖。天下都說皇家式微,但那尊崇氣度在昭桓帝身上不損半分。
「我記得他。」昭桓帝指尖在杯沿撫過。
晉昌:「沒想到沈家公子竟也有如此一面。」
他們的距離有些遠,蕭元政隔著珠簾,看到那邊的幔帳放下時,輕紗垂盪間泄露的笑唇。
那日階下委屈恫哭,求他做主的少年,如今也在場下,長身玉立,戶扇輕搖,半點吃不得虧。
晉昌覷著陛下臉色,眉目平和,估摸著是讚許的,便也笑逐顏開:「往日傳言竟都當不得真,我瞧著,竟有幾分陛下年輕時的風姿。」
昭桓帝笑了:「是張牙舞爪了些。」
「少年人,意氣風發也不是壞事。」
-
朗新月從狀元樓側門出來,釵環不知散落在何處,盤起的垂髻早已鬆散,口脂也暈開了,他卻不管不顧,只知道用裙擺緊緊攏住集起的錢幣,頭也不回的往城外跑。
「喂,停一停!」
背後傳來呼喊,朗新月警惕回望,空出一隻手貼在腰側——那兒有一把他日日打磨鋒利的匕首。
「呼,你怎麼跑這麼快啊!」著蟾綠錦服的少年匆匆跑來,看到回身盯著自己的朗新月,驀地紅了臉,「那個,我們公子叫我給你的。」
一隻繡包從他掌心遞出。
朗新月看也不看那繡包,後退兩步,指尖悄然摸上了被體溫熨熱的刀柄。
「你別怕,我們公子不是壞人。」少年連連擺手,將那繡了柄如意的荷包打開一個口,一汪金燦燦的葉子,朗新月一瞥,呼吸立時發緊。
這些錢……哥哥就有救了。
他的眼神突然沁出些熱騰騰,濕淋淋的意味,盯著面前的綠衣少年。
少年卻是嚇了一跳,把口袋一系,直接塞進了朗新月懷裡,隨即立刻拉開兩人距離,看向他的目光有點可憐。
「我們公子還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千金散盡還復來,錢不用還,他很看好你。」
朗新月像突然泄了力,他的脊背佝僂下來,聲音喑啞:「你的公子,叫什麼名字。」
「這個啊。」那人撓了撓頭,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公子說,叫他雷鋒就好。」
第7章
灑金巷尾,清北書院門口整一條街仍是門可羅雀的寂靜。
原先這處半條街都歸了英王府,自從英王意圖謀反被夷滅三族後,久久未有新居民入住這忌諱之地。
連帶他這棟宅子的房價都跌了不少。
沈清和望著人跡罕至的大街思索片刻,便從正門入了書院,踩著辰時準點推開教室門,一邊在心裡和系統交流:「第一天可別被我抓到遲到。」
的確沒人遲到,四人早早就在桌前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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