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
他前十五年大字不識一個的野孩子拿什麼做帝王?
大毛說二毛拿了他的繩結,二毛說大毛丟掉了他的小布兜,俞珦連七歲小孩的官司都斷不清楚,他該拿什麼去安撫一國的百姓?
今天這個天下叫他誤打誤撞握進手心裡又怎樣,他能握一輩子嗎?
他是能平定殺人放火的山匪流寇,還是能使百廢待興的水利農田運轉起來?
十五年來,他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而今他的命也沒能握在自己手裡。
熊熊火焰帶起的煙霧迷了俞珦的眼睛,他只覺得心中一片悲戚。
局勢沒到你死我活那一步,俞珦這邊的人引火燒了宮廷的邊角,以救火的名義集結軍隊直達宮廷中心,意圖逼帝姬承認帝位正統。
南延皇室血脈旁支挖了半天,勉強找到俞珦一顆遺珠,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想傷僅存的兩支皇室血脈,再起衝突,只能平白讓蕭家撿了便宜。
帝姬肯退位讓賢是再好不過的。
讓賢?誰是賢?
南延還有比她更為賢明聖德的君主嗎?
俞婧覺得眼前這幫老傢伙半截脖子進黃土,腦子讓泥漿塞滿了,全是令人作嘔的腐朽氣。
他們的嘴一張一合,全在說女子上位,於禮不合。
什麼禮?禮是她的父親,她的叔叔,她的爺爺,是歷代君王統治下位者造出來的體系。
她爹貪歡享樂不問朝堂,縱容貪官污吏蛀空大半個南延,她叔叔就喜歡大臣的妻子,殺臣奪妻、她爺爺在位三十七年,換了二十二位皇后的時候,記載他們的史書不照樣是寫他們「承天景命」「賢德有為」?
這幫老頭這類書編多了,編得自個兒都相信了。
俞婧嚴厲的眼神掃過她的便宜堂弟,心裡煩得厲害。
便宜堂弟不足為懼,偏偏這套等級森嚴的說法讓俞珦成為她登上帝位最大的絆腳石。
她望著己方替她辯駁的士人,未教化的愚民多了,關鍵時候連個聰明人都選不出來。
屋內屋外兩方穿著相似服裝的隊伍兵刃相對,只等一方領頭人一聲令下。
南延國能經得起這次的同室操戈嗎?
丁渠坐在屋檐上無聊地打了個哈欠,下面單方面吵得面紅耳赤,不清楚要吵到什麼時候,不過也快了。
放大情緒的「道具」無孔不入,每個人都站在情緒的臨界點上一觸即發。
場面突然陷入短暫的靜謐,跟丁渠剛醒來時的寂靜一模一樣,她收回打了一半的哈欠,雙眼有神地看著下方。
「咚。」俞珦驟然下跪,膝蓋磕在地面上發出一聲響。
「咔。」丁渠的手腕上多了一個冰涼涼的東西,她低頭晃晃手臂,玫瑰金的手銬在她伶仃的手腕上晃蕩。
她得意忘形,沒想到越珉這麼快出了她的鬼打牆。
手銬的另一邊拷在越珉的手腕上。
丁渠幾乎在手被拷上的同時,想故技重施,卻發現她的魂魄散不成一陣霧,逃不掉了。
又是道具!
你們這幫玩家能不能尊重一下副本的修仙背景!
沒事拿手銬銬無辜鬼,她們在的背景是古代修仙,不是現代懸疑逃殺劇。
確定逃不掉了,丁渠趕在他前開口道:「等我看完,等等等等。」
她手銬一拉,力氣出奇地大,越珉被她拉了個趔趄。
在下方的俞婧似有所感地朝天上看,什麼也沒看到。
跪下的俞珦大口喘著粗氣,煙霧跟著他急促的呼吸進入他的體內,耳邊是他咚咚的心跳聲,「於……於禮有合。」
他結結巴巴憋出來一句,當山匪說點四不像的順口溜他還擅長點。
「延……延梁國最後一任帝王,不就是女的嗎?」
「胡鬧!」前面與俞婧的人爭得最面紅耳赤的白鬍子老頭轉頭斥道:「正是因為有女子擾亂國運,才使山河逆流,截斷延梁龍脈。」
這一出窩裡反,差點讓俞婧笑出聲,她欲要辯駁,對面的叛徒率先出聲,俞珦道:「可她沒登基為帝啊,鄉里都說全怪亂臣賊子作祟,神女若是能夠登上皇位,一定能繼續綿延延梁千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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