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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臨走時又放了幾把火。

所以說,燒喬家祖宅,砸喬家祠堂的另有他人。

再想想喬家鎮臨時被抽調走的鄉兵,以及埋伏合圍的幾百好手。

如果再想不到從頭到尾都是計謀,那他這幾十年都白活了。

更別說,紀縣令根本沒打算瞞著。

就算說了這誘敵深入的誘餌是你們喬家鎮,那又怎麼樣。

是剿滅匪賊重要,還是你們喬家祖宅重要?

是剿匪有功,還是你這祠堂要緊?

告到皇上那,皇上都要夸紀縣令有勇有謀。

會再說一句慈不掌兵,剿匪是為了以後的太平日子,你們喬家有臉告狀?

如果再說什麼,祠堂不是匪賊砸的,是紀楚吩咐人幹的。

誰又會信。

即便信了,也懶得理他們。

就像喬家不理會佃戶們吃不吃上飯,不理會農戶們被他們低價收走田地,以後日子怎麼過一樣。

他們不在乎佃戶,官老爺們同樣不在乎他們。

求告無門。

喬老爺跟橋老吏頭一次體會到這個詞。

他們求到京城去,也不會有人理他們的。

求告無門。

以及回去等著吧。

這是他們用來糊弄底下奴僕佃戶農戶的話。

紀楚一字一句還回來了。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就是他做事方法。

「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整治喬家。就連祖上傳的金秤都被弄走了!」喬老爺說完,立刻轉身看向橋老吏,「隱田。」

「就因為我不給隱田,他便砸喬家祠堂?!」

喬老爺咬牙切齒,最後癱坐在椅子上。

那可是近兩萬的隱田,他給出三千還不夠,紀楚還要?這次又要多少。

橋老吏嘆氣:「老爺,全給了吧。」

一萬八千畝隱田,全給?

一年一兩萬銀子的收入。

現在已經九月底,那些田地甚至都種了麥子啊,如果還的話,還虧了麥種錢。

橋老吏道:「不說祖傳的物件在紀縣令手裡,只說他的手段,如果再來一次,喬家依舊抵擋不了。」

一邊剿匪,一邊順手砸了喬家祠堂。

再想想安丘縣那些油菜販子們的下場。

即使是他活了這麼多年,依舊不是紀楚的對手。

更不用說,人家砸祠堂的目的,是為了清隱田,還是州城讓他找補出七萬畝田地。

這事無論放在哪,沒人會管他們的。

若還不識趣,紀楚還有更多手段。

可別忘了,經過這次剿匪,他已經能調動兩地近千鄉兵,這還是只是抽調出來的,全都算上以少則兩千,多則四五千人。

喬老爺恨極,甚至想魚死網破。

但想到最後,他又沒有這個血性,自家不過是個做點買賣,當個地主。

真讓他去拼命,那還是捨不得的。

縣城酒樓,從繳獲的物資里取了些銀錢,一部分買了酒肉分給兩地鄉兵們。

另一部分則在酒樓宴請黃總旗等兵士。

幫他們沾橋縣剿匪,自然要鄭重感謝。

若不是他們帶著,只靠鄉兵不會那般順利。

紀楚,黃總旗,馬典吏,捕頭成耿,書吏傅康,紀振等人幾個人坐了一桌,大多都難掩興奮。

黃總旗卻在低聲問:「那喬家要是咽不下這口氣,一定報復回來,怎麼辦。」

「太高估他們的血性了。」紀楚跟黃總旗很熟悉,也不客氣道,「若真有骨頭,也不會到現在才魚死網破。」

黃總旗細細琢磨,還是不太明白。

紀楚乾脆道:「我最初來沾橋縣,這些所謂的大戶要是抱團抵抗,還算他們有點骨頭。眼看著收拾跟他們沆瀣一氣的王縣令,再看著查人口清隱田,個個都不敢冒頭阻攔,無非計較利害得失,覺得跟我殊死搏鬥不划算。」

「那時候都覺得不划算,如今更不划算了。」

魚死網破,殊死一搏這種時候,只屬於有英雄氣的人。

那坐吃等死的豪紳們,可不在此行列。

用現代的話,大概就是,他們天生就有軟弱性跟妥協性。

「這世上的小人,都是怕英雄的。」紀楚舉杯,對黃總旗等人敬酒,「天生就怕保家衛國,忠肝義膽的英雄。」

別說其他士兵了,就連黃總旗都很是激動,滿飲了杯中酒。

沒錯!

他們這些英雄,天生克小人!

什麼宵小,也敢來造次。

十月初二,黃總旗帶著兵士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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