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州來了之後, 多數人都被撤職, 一定要保下來的, 也早就走了,只剩下他們幾個。
上不去也下不來。
那吏司左都事原本也想走, 可趙家的趙金川還在牢里, 他們要是一走, 許知州肯定直接殺了。
所以只能留下來, 這些年基本架空。
「應該就是他不滿現狀, 所以要搏一搏。」
正好跟京城那邊想法一致,故而有這次亂子。
紀楚點著頭,只聽前面馬車裡的人道:「再走快點!走快點!」
今天都五月三十了。
必須把棉花禁令發下去, 否則時間太遲,那刁民種上棉花,這禁令不就形同虛設?
到時候下令他們剷除棉花,又是一樁事。
趙管事心裡著急,他這幾年在王府的地位愈發下降,既沒什麼本事,也沒什麼門道。
只能借著這件事,好好讓二王爺出口惡氣,地位才能好一些。
否則他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了。
趙管事還看看後面的鄧成,紀楚等人,心裡更加生氣。
他幾次三番被運走,只能是這些人搞的鬼。
但他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看看,又知道紀楚一直在忙公務,招呼他喝酒的,只是鄧三少爺。
趙管事欲言又止,也不能說什麼,最後還是想記恨紀楚,誰讓他家世最單薄?!
只是一行人終於在六月初一來到曲夏州州城,已經完全想不起來,到底要記恨誰了。
因為這裡的事情,遠比所有想像的不同。
尤其是趙管事,他來到州城第一時間,便直接去往吏司趙錫元家中。
可剛到門口,就看到外面黑壓壓一群人站著,明顯是在羈押犯人?!
而紀楚他們則直接回了衙門。
此刻的衙門一片肅穆,看起來發生了大事。
上到官員,下到差役,個個面色凝重。
按理說這個時候不至於。
剛收完夏稅,今年曲夏州的稅收在隴西右道五個地方里,甚至排了第三,在三個州內為,已經很好了。
而且各地百姓都被安撫住,沒有出現太大的亂子,甚至連往些年常見的匪亂都不存在。
這種情況下,氣氛不應該如此嚴肅。
好在走入許知州的書房,情況立刻不同。
「差不多都解決了,兩個人的罪證板上釘釘,可以定案了。」戶司裴大人直接道。
說話的時候,他神情輕鬆,甚至帶著微微的暢快。
看起來紀楚他們離開這五六天裡,確實做了很多大事。
裴大人能不高興嗎。
在曲夏州這幾年的悶氣,全都發泄出去了。
還幫你們捂蓋子?
不幫了!
真當我老師好欺負嗎?!
一想到趙錫元被抓時,他不敢置信的眼神,眾人就有點想笑。
敢設計陷害他們大人,想要破壞這裡的成果,做夢!
戶司跟工司手中的證據,稍稍挑出來幾件,就足夠定罪的了。
美中不足的是,兩人多數罪證只能封存,畢竟跟二王爺相關,不好直接拿出來。
好在其他東西,已經足夠讓兩人死上無數回。
裴大人一想到這些年的惡氣終於可以解決,就差直接唱曲慶祝了。
那邊工司景大人的表情差不多。
他雖然沒被這些人陷害成功,但當時趙錫元等人猖狂的時候,可沒少欺壓他。
現在借勢一窩端,實在痛快。
事到如今,當年在曲夏州謀取利益的多數人,終於可以得到真正的懲罰。
紀楚聽他們說著,就知道大家這些年的不容易。
好在他們都成功了,都在讓曲夏州百姓過得更好。
他們這邊是高興的。
而趙管事一到趙錫元家附近,就知道大事不妙。
原本想著,拿了王爺口諭,再通過吏司說出禁棉的事,好讓許知州知道輕重。
現在好了,他們人還沒到,自家兄弟都被軟禁,看樣子證據確鑿,毫無轉圜的餘地。
等他再去找吏司左都事,可那人同樣被軟禁,想盡方法遞消息出來,也是請求救他。
這如何救?!
許義那人做事穩妥,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肯定不會直接把人軟禁起來。
以他的性格,這麼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死罪。
趙管事本事沒有,但見風使舵的嗅覺不是假的。
至於手中的王爺口諭,如今也是燙手山芋。
拿出來給誰?
給許知州?
許知州會不會買帳?
而且自己跟趙錫元的親緣關係,只會讓王爺口諭變得模稜兩可。
到時候再告他一狀,他也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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